手里的玉坠,轻轻地放在了旁边。
纪尔容眼神微闪,什么都没有说。粗绳被解下来放到了一边,心中如同被虫子啃咬,她百感交集。
反倒是喜竹拘谨地想开口却不知该怎么说。
纪尔容瞧出来,压下心中微微掀起的情绪,问道:“什么事吞吞吐吐的?”
“有件事不知该不该跟小姐讲。”
话到这里,纪尔容自然会问,“何事?”
“高夫人最近几日一直要找奴婢,想想让奴婢从你这拿出去一件东西。”
不必问,纪尔容已然心中有数。高碧云会找喜竹在她预料之中。就连那位沉默安然的僧人也在她的考虑之中。
“想要我的吊坠。”
喜竹讶然:“您知道。”在她看来,高夫人对小姐的确不错,可总觉得那里怪怪的,要是真挑却又挑不出来。总觉得那貌似真心的表面下隐藏着不愿为人所知的一面。
“她给你开了哪些条件?”
喜竹的声音立即小了下去,“高夫人说要为奴婢寻找失散多年的弟弟。”
她摇头失笑,“你不会信了她吧?”只有东西到手,高碧云立即会把喜竹处置掉,怎么可能帮喜竹找弟弟。
“这都是命,奴婢只是希望弟弟正在某个地方好好的活着,至于再见并不敢奢望。”或许是因为纪尔容也是从小没爹没娘自力更生长大的孩子,所以喜竹一直用心对待。在喜竹的心里,小姐的命很苦,比她这个丫鬟还要苦。至少她原本就是一个庄家女儿,但小姐生来却是贵族千金,截然不同的背景却吃过一样的苦。
她对纪尔容的怜惜远远多过自己。
纪尔容一直在心里埋着,如果可以,她会想办法找到喜竹的弟弟。只是此事能否办成还未能预料,所以她从没有提过。
纪尔容语重心长起来,“喜竹,就算不想找弟弟,你若有别的愿望高碧云也会尽量满足,你为什么没有拿走吊坠?”今天的机会实属难得。
“小姐笑话了。喜竹不过就是一个下人,能够跟着小姐服侍着便是奴婢的命,一旦认了主,这辈子便不能更改了。”喜竹像是说着天经地义的话,很淡然。
纪尔容听了不无感慨。看来,前世的自己一直将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从未真正理解过喜竹。重生以来甚至还怀疑过喜竹,没有真正地信任过她。
惭愧之余,她也放心了。
经过这此心惊,她有了别的考量。
“喜竹,能不能帮我捎个话给锦绣记的掌柜?”
“小姐尽管吩咐。”
“对方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你让他来纪府一趟,我想见上一面。”锦绣记的掌柜是母亲嫁进纪府是从娘家带过来的老掌柜,自然对母亲是忠心耿耿的。只是,她如今名声在外,是个远近闻名的疯子,不知道老掌柜能不能来。
喜竹暗暗记下,心道一定要将此事办好。这是小姐第一次吩咐她干的事情,可不能搞砸了。
锦绣记的一间衣料铺,不但出售各种布匹面料,而且还有专门的制衣师傅。曾经在京城红火过好一阵子。只是近几年生意渐渐零落,一直属于亏空的境地。
自打纪尔容的母亲去世,锦绣记便没有好好的经营过。老掌柜虽然有好多主意,但是都被高碧云压制住。虽然锦绣记的掌控权在玉坠主人的手里,但店铺的房契等都在高碧云的手中。
有心无力的滋味实在难熬,要不是因为对旧主子的衷心依旧,早就告老还乡。
听说嫡小姐纪尔容回府了,老掌柜着实高兴了一阵,没想到很快又传来噩耗,是个疯掉的。
老掌柜眼看仅存的一丝希望都破灭了,整个人的精神大打折扣。
他今日像往常一样,吃过早饭便在店里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