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都死了。为了这只待产的母羊,铁虎家细心喂养了好久。
乡亲们都以为像往常一样,母羊分娩会很顺利,当时的她也是那样认为的。
她突然握住铁虎的手,安慰道:“别着急,我跟你回去看看。”
临出门前叮嘱一位相亲要是看见铁虎娘让她赶紧回家。母羊生产并没有影响院子的喜气,有人说着吉祥话,称这是祥兆,让孟婆子等着抱孙子添人口。
两人距离身后的热闹越来越远,奔跑也越来越快,终于在原野上看到倒在地上的母羊。
因为母羊距离临产期不远了,铁虎娘让铁虎带着母羊出来散步,没想到途中羊水破了,分娩却一直没有顺利进行。
母羊的眼神已经开始有些涣散起来。
“羊水破了有多久?”她问。
“不到一个时辰。”
“那么久!”纪尔容有些急了。小羊一定是夹在里头出不来,时间的消耗拖累了母羊。她要想办法把小羊拉出来。
纪尔容迅速观察过后做了决定:“你顶住母羊的肚子,用力地往下推,尽量让小羊向下走。我把小羊拉出来。”
铁虎没干过这种事,娘从来没教过,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还不动手?”纪尔容瞥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愿意在外面推,咱俩就换一换,你伸手把小羊拽出来。”
铁虎吓了一跳,光是想自己的手要伸进去就惊住了,连忙听话地顶住母羊肚子。
马车下了官道颠簸的更加厉害,孙少衡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摇得他面红耳赤才从车上下来。好在到处是野草,尘埃没有那么多了。
他和老仆走在前头,不时地拍打褶皱的衣料,显然是在忍耐着一切。
拐了一个弯来到了原野,看到了不堪的一幕。
孙少衡立即鬼叫起来,这几乎是他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慌张和失态。
纪尔容跪坐在地上,脸上c手臂上c衣裙上全部沾着血。她正小心翼翼地将小羊拖出来,小羊的四肢已经露了出来。
听见一声难听的吼叫,她和铁虎都吓得一哆嗦,本就紧张的身体颤了一颤。
她回过满脸是血的头,看清罪魁祸首后狠狠地瞪了一眼才继续下去。
孙少衡被纪尔容的瞪眼搞懵了,突如其来的惊吓过后他迅速的冷静下来,可满脸是血的纪尔容再次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钟伯,那是个女孩子没错吧?她在做什么!”
钟伯立即安抚自家这位性情特别的公子,虽然和少爷出门之前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现在还是觉得古怪,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如今大呼小叫c连连失态的稚嫩少爷和那位在商场上叱咤风云c云淡风轻的高贵少爷联系起来。
少爷刚满六周岁便急中生智,帮助老爷度过了一个难关,其才华是他打心底里崇拜的。然而自家少爷却也有缺陷,对美丽挑剔,对干净整洁已经到了苛求的地步。
可是就算这样,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少爷惊慌失态的样子。
“少爷,他们在给母羊分娩呢。”他想说动物分娩这个过程是值得高兴的,但是话到嘴边却聪明地吞了回去。
“污秽!”
钟伯的选择显然是正确的。
“污秽不堪!”孙少衡抽出扇子遮住了视线。
纪尔容和铁虎距离胜利已经不远,她用力一扯,力气终于回弹,小羊从母羊的肚子里滑了出来。
“耶!”
纪尔容的欢呼声几乎和孙少衡的咒骂声连成一体。他才说完“不堪”她便跳起来举臂欢呼,像是跟他故意作对一般。
“野丫头。”孙少衡的不削表现得淋漓尽致。
纪尔容的欢乐尚未停止便被人泼冷水,立即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