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尔容吓了一跳,男人竟然说梦话,还跟自家娘子撒娇寒冷,她打了一个寒颤,不再去想更好的法子,从床上扯下草席放在男人的身边,走到另一边去推他。
她用力推动男人的腰部,醉酒的男人死沉,她被反弹力冲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气急之下,冲着男人的身上就是一脚,发现这样用力轻松许多,便一脚一脚地推到了席子上。
男人整个趴在席子上,像一滩烂泥。
她担心会把男人的脸刮坏,双手谈过去想让他侧脸躺着。伸手所触摸到了一片湿润。
他哭了。
“娘子”
也是有故事的人。
她轻叹一声,抓紧时间忙活。在席子的四角上抽出四根长草紧紧绑住男人的四肢,把棍子也仍上头,往外拖动。
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可想而知,纪尔容拖着这个人用尽力气都只是保持着挪动的速度,她想着自己前世所经历的苦难,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身上的力气在即将枯竭之时继续窜起来。
坚持着,所有的意念全部归为一体,坚持,把他拉到几公里外,至少拉进两公里外的树林中。
苗常口干舌燥,头痛欲裂,这次酒醉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除了头痛舌干竟然还会浑身酸痛。
他双手撑着腰部,痛觉立即放大。尚未来得及坐起,眼前便多了一个大木棍子,一端指着自己,另一端握在一个少女的手中。
“醒了?”纪尔容斜眼看着他。
苗常向后挣扎着坐起来,木棍顶端随着他的脸移动。
“姑娘,这是何故?”为什么拿棍子指着他?
纪尔容哼了一声,“昨晚险些被你割喉死掉,我不谨慎点行吗?”
苗常仰起头看了看天色,已经过了晌午,他昨夜的确醉了,忘记自己都做过什么,眼前女子说他险些杀人,立即清醒了不少,“姑娘莫怪,常某不会随意杀人的。”一定是她主动靠近的自己。
苗常的自信落在纪尔容眼中有些纳闷,他不是朝廷重犯吗?为什么这么确信自己不会杀人?就是寻常人喝多了都不敢保证自己没做过某件事情。
见他东张西望,有些迷糊,纪尔容蹲下来解释道:“你最好不要回村子了,你偷吃了人家的好酒,却还敢明目张胆地回去睡觉,不怕被人逮了见官?”
“不过几坛酒,能如何?”他不知道纪尔容晓得他的犯人身份。
昨日听闻村子里有喜事,他想起了自己和娘子的新婚之日,心中的情感翻江倒海一般让他痛苦到了极限。若不是喝醉了过去,他或许会了断自己追随娘子去了
“要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蹲在大牢里了!”纪尔容说,“昨天酒水一丢,大家都怀疑到你头上了。往你的茅屋里搜了一圈没找到人,大家伙商量着今天早晨再过来找找你。要不是我费尽心力把你拖出来,说不定你已经见到阎王了。”
苗常不得不惊讶起来,低头看看自己身下的草席,再看看对面少女的红肿的双手,明白过来。
“真是这样?”
纪尔容短短几句话把事情说明,包含了很多东西。村民们怀疑他了,她一个女孩子家把大人从茅屋拖到了这里!
“你为什么要救我?”他有些呆愣起来,逃了这么久,从没有人主动帮助过他。看到人群他也是能躲则躲。她不是说自己曾想要隔断她的脖颈吗?为何还要帮自己?
被问到重点,纪尔容反而不知该如何说了。
许多话她是不能跟外人说的,前世发生的种种只能深深埋在自己的心底,不能成为她说服他人的理由。
她笑了,笑容貌似欢乐。她怎么忘了呢,许多事并不需要理由的。
“我想要和你做一笔交易。”她眼神坚定,目光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