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秋岳痕面色悁悁,明眸善睐转瞬落入幽兰露,唇齿颤抖不休,眼神转瞬呆滞。嘴里念叨着无数个“不可能”,而后消失在夜色中。
“夫人,这人是谁啊?”秦墨羽扯扯秋夫人衣袖,娇娇问道。
秋夫人似坠入无底凝渊而被谁人拽回般忽然清醒过来,秋水浓浓,水波不兴的眼瞳中多了莫名的呆滞之色。她似陷入沉思良久,突然回过神来,“啊?啊?怎么了?”遂想了想,忽然回过神来刚刚离去的是谁,道:“哦,那是岳痕,多年前我家死鬼从乡下抢回来个婆娘,第二年就整出来了,虽不受我家死鬼的宠,但才貌双全也惹某些人怜,虽受欺负,但看着也惹人怜悯。”
“夫人,你舍得欺负他吗?”秦墨羽盈盈笑道。
“那是不会,他又不会跟我抢男人。”
秋夫人白了一眼,秦墨羽扑哧一笑。
想来也是,秋将军出征这么多年,全府上下理当皆由秋夫人打理,若她心怀争风吃醋之心,那秋岳痕与之母自然不会安然度日。但听说,这府中不公倒是存在的,庶出之子待遇与嫡子自然是不同的,就连吃的住的都稍有逊色。还听说,只因秋岳痕之母为乡下人,还是被抢来的,地位似乎还要比其他小妾还要低一等,自然受其他小妾的欺负就要多一些。
虽秋岳痕相貌绝世无双,堪比城北徐公,为京师掷果潘安,靡颜腻理、仪态万方,一上街则迷倒一大片的美男,略有女子柔荑之手、如凝脂之肤,亦有男子衣冠楚楚、容光焕发,是那种一看相貌倾城男女混合之貌,处事优柔寡断不似男子。
此番相貌,自然绝色倾城,吸引众多女子。然处事之法,想来则是多年来所受欺压所造成的吧。心想谁人面怀蛾眉螓首,却遭受世人最为愤恨的欺压,换得此生美貌成为糟糠、附赘悬疣?
秦墨羽猗叹,面色忉忉,两靥生愁。她何许不是一样呢?虽不受欺压,却也挂着这般面庞,彼此又有何要羡慕的?
秋夫人笑吟吟牵着秦墨羽往内府行去,道:“别担心,人不可貌相,只要我家岳泽喜欢你,就行了。”
秋岳泽只好跟随其后,听其“母”波涛不休、汹涌澎湃之语朝面门砸来。
秦墨羽笑着听言,秋夫人一路上说个不停,说什么“我家岳泽虽貌略低岳痕,但武才也堪称凤毛麟角”,说什么“我家岳泽小时候乖巧,虽然只是天天闹着啃奶|头而已”,说什么“我家岳泽当年如何被当今常宁公主拿着菜刀追得满城跑,最后却没看上她”,说什么“我家岳泽十岁不会擦屁股”、“爱吃红薯爱放屁,而且爱吃酸萝卜,放的还是酸屁”,诸如此类,反正损的赞的都说了。
这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秋夫人嘛……实诚,太过于实诚!
“够了!”秋岳泽是在忍受不住,一声叫喊,那叽里呱啦说个不停的嘴终于停了下来。
“婆媳”转首,呆滞望他,表情呆若两只鸭。
秋岳泽面色发红,被说得羞得恨不得挖坑埋了自己,最后扔下一句话:“谁说我要娶她了?她只是我的丫鬟!”
话音甫落,秦墨羽带了半晌,连秋岳泽匆匆离了都没发觉,最后呆呆地说了两个字:“好吧……”
秋夫人淡淡道:“好吧……你去伺候那祖宗吧……”说完,转首离去。
从少奶奶瞬间跌落至丫鬟的秦墨羽愤愤然踢了旁边枯树。这是当她什么?为什么遇到此人运气就如此之差了呢?此人将她玩了甩,甩了玩,还拿她当球玩,这叫什么!
身份瞬间一落千丈的秦墨羽皱着眉头,“不行,去讨个说法!”
追随着秋岳泽背影,来到秋岳泽房间。屋内乍暖炉香,烟雾袅绕而生。一进门即感觉气氛不对,遂去寻那魔罗,发现魔罗玉案前座,几名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