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摩莱尔喊道,正想把老人当上帝,把瓦琅蒂娜当天使,在他们面前跪下,“噢!我这一生做了什么好事,竟能得此幸福?”
“但是目前,”姑娘说道,声音还是那样纯朴和严肃,“我们不但要尊重礼俗,而且只要我父母不来拆散我们,我们就得尊重他们的意愿,总之,我还是那句话,因为要说的意思都包含进去了,那就是我们要善于等待。”
“这句话要求我做到的,先生,”摩莱尔对努瓦基耶说,“我向您发誓,我一定会高高兴兴地做到,决不会有任何勉强。”
“所以,”瓦琅蒂娜接着说,马克西米利安望着她的双眼,心里真是甜丝丝的,“不要再贸然行事了,我的朋友。有位姑娘从今天起就认为自己以后一定要清白体面地改用您的姓氏,您可不能损害她的名誉。”
摩莱尔把手按在自己的胸口。这时努瓦基耶一直望着他们两人,目光中充满了慈爱,对巴鲁瓦这样的老仆人根本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一直在后面呆着,笑吟吟地擦着从他那秃顶上直往下淌的汗珠。
“噢,我的上帝,他真是热坏了,我们的好巴鲁瓦。”瓦琅蒂┠人怠*
“啊!”巴鲁瓦说道,“我刚才跑得太快了,没有什么,小姐。不过摩莱尔先生,我该为他说句公道话,他比我跑得还要快。”
努瓦基耶朝一只托盘望了一眼。托盘里放着一大瓶柠檬水和一只玻璃杯,柠檬水瓶没有装满,原来在半个钟头前努瓦基耶已经喝了一点。
“喔,巴鲁瓦,”姑娘说,“我看你老盯着这瓶里没有喝完的柠檬水,你就拿了喝吧。”
“说真的,”巴鲁瓦说,“我都要渴死了,我真想喝上一杯来祝您健康。”
“你就喝吧,”瓦琅蒂娜说,“喝完了再过来吧。”
巴鲁瓦端着托盘走了,他忘了把门关上,从敞着的门缝看到他刚走到楼道,就仰着头把瓦琅蒂娜给他倒好的那杯柠檬水一饮而尽。瓦琅蒂娜和摩莱尔就在努瓦基耶身旁相互道别,这时听到维尔福书房前的楼梯上响起了一阵铃声。听铃声像是有人来访,瓦琅蒂娜望了望挂钟。
“12点钟,”她说,“今天是星期六,爷爷,一定是大夫来了。”
努瓦基耶示意说,姑娘说得对,应该是大夫。
“一会儿他就过来,摩莱尔先生得马上走开,是不是,爷爷?”
“是的。”老人示意回答道。
“巴鲁瓦!”瓦琅蒂娜喊道,“巴鲁瓦,你过来一下。”
只听得这老仆人的声音回答说:“我就来,小姐。”
“巴鲁瓦马上送您去门口,”瓦琅蒂娜对摩莱尔说道,“现在请您务必记住一件事,军官先生,我祖父嘱咐您万万不可轻举妄动,那样,反把我们的幸福给耽误了。”
“我既然答应等待,”摩莱尔说,“我就一定会等下去的。”
这时巴鲁瓦走了进来。
“刚才是谁拉的绳铃?”瓦琅蒂娜问。
“是大夫阿弗里尼先生。”巴鲁瓦说,他的腿似乎发软站不┳×恕*
“喔!您怎么啦,巴鲁瓦?”瓦琅蒂娜问道。
老仆人没有答话,只是惊慌地望着他的主人,他伸出痉挛的手想抓住什么东西,好扶着站稳了。
“他都快站不住了!”摩莱尔喊道。
果然,巴鲁瓦的身子抖得越来越厉害,整个脸庞因为脸部肌肉抽搐而龇牙咧嘴地全变了样,好像一场极为严重的癫痫病就要发作。努瓦基耶看到巴鲁瓦这样痛苦,于是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激荡人心的种种情感都在这眼神中显现,真是楚楚动人。巴鲁瓦迈了几步向主人走去。“啊!我的上帝!我的上帝呀!主呀!”巴鲁瓦说,“我怎么回事呀?我太难受了,什么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