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三道命令都执行了,帆船马上从抢风行驶改了过来,开始朝里荣屿驶去,果然不出唐泰斯所料,船从边上一擦而过,右舷离小岛20寻的样子。
“好极了。”船长说道。
“好极了。”水手们异口同声跟着喊。
大家都望着他,这时他的目光恢复了神采,他的身躯恢复了活力,谁也不会对他有什么怀疑。
“你们看,”唐泰斯离开舵把说,“我对你们还是有点用处的,至少这次航行我能做点事。假如到了里窝那你们不想要我,没有关系,把我留那儿就可以了,至于从这儿到里窝那的饭钱以及你们借我穿的衣服钱,等我头几个月拿到工钱后还给你们。”
“好的,好的,”船长说道,“只要你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这都好说。”
“一人一份,”唐泰斯说,“您给他们多少,就给我多少,这不就齐了?”
“这不公平,”在海上拉唐泰斯一把的那个水手说,“你的技术比我们好。”
“你瞎掺和什么?这关你什么事,雅科波?”船长说,“要多要少人家自己作主。”
“说得对,”雅科波说,“我只是说说而已。”
“我说,这伙计还没有衣服穿,你要有替换的,就借一件短褂和一条裤子给他穿。”
“没有替换衣服,”雅科波说,“不过我有一件衬衣和一条裤子。”
“这就够了,”唐泰斯说,“谢谢你,老弟。”
雅科波蹿下舱去,不一会儿他拿了两件衣服回到甲板上来,唐泰斯把衣服穿上,心里说不出有多么高兴。
“你现在还缺不缺别的东西?”船长问道。
“给我一块面包,刚才我喝的朗姆酒太好了,请再给我喝一口,我有好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的确,这好长时间差不多是四十个钟头,面包拿来了,雅科波把装酒的水壶递给他。
“左满舵!”船长转身朝舵手喊道。唐泰斯跟着往那边望了一眼,一边把水壶往嘴边送,但是手刚抬了一半就停住不动了。
“唷,”船长问道,“伊夫堡出什么事?”
果然那边有朵小小的白云,就在伊夫堡南炮台的炮口边上漂着。一秒钟后,遥远的炮声勉强传到单桅三角帆船上。水手们一个个抬起头来,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意思?”船长问道。
“可能是昨天夜里跑了个犯人,现在他们开炮发警告。”唐泰斯说道。船长朝他看了一眼。唐泰斯刚才一边说话,一边把水壶往嘴边送,这时船长看到他正镇静而满意地喝那壶里的酒,所以船长即使有什么怀疑,也只是在脑子里一闪便过去了。
“这朗姆酒真是凶得够呛。”唐泰斯说,一边用衬衣袖子在额头上擦汗。
“管他呢,”船长望着他喃喃自语道,“真要是他,倒也不错,我捡了个能人。”
唐泰斯推说感到累了,想在船舵边上坐一会儿。舵手很高兴有人替他,朝船长望了一眼,船长点了点头,向他示意可以把舵交给新来的伙伴。这样,唐泰斯一坐到船舵旁,就可以一直不断地盯住马赛那边的动静了。伊夫堡从视野中消失后,雅科波过来在唐泰斯旁边坐下,于是唐泰斯问他:
“今天是几号?”
“2月28日。”雅科波回答说。
“哪一年?”唐泰斯又问道。
“什么,哪一年?你是不是问我哪一年?”
“没错,”唐泰斯说,“我问你今年是哪一年。”
“你都忘了今年是哪一年?”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呢?”唐泰斯笑着说,“昨天晚上可把我吓得魂不附体,到现在还吓得记不起事,所以我问你今天是哪一年的2月28日。”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