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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

    马只觉得周身筋骨酸痛。他睁开双眼才觉自己正着上身汗流浃背地躺在一座碉楼的顶层。

    没有锦缎的大帐没有厚实的皮毛褥也没有熟悉的烤羊肉香。各种乌七八糟的东西一罐罐的肉脯和其他的食物杂乱无章地堆积在自己的周围散着变质的气息。一只老鼠从手指边飞快地窜过去在大包小包的堆积物之间自由自在地跑来跑去偶尔出得意的吱吱声。

    连日的苦战使衣甲破碎头都被血粘在了一起脸色想来是极难看的皮肤上也满是血痂和汗臭——尽管武艺群又有宝甲护身但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的冲杀人与蝼蚁没什么两样。能够有命活着回到孟津口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可好容易有了个睡安稳觉的地方却因为连续四天没日没夜的血战脑子始终放松不下来:只要一合眼就是刀光矟影根本没法入睡——那种明明身体已疲倦欲死却辗转难以成眠的滋味简直要叫人狂。结果昨晚一直折腾到凌晨最后自己索性爬起来从周围的杂物里翻出两坛酒一口气全灌下去才头晕脑胀地躺下。一面握着砍得刀刃都已翻卷的弯刀一面枕着断掉矟头的长铁矟心神总算安定了点这才勉强迷糊了一个时辰。

    想我马一个月前还是意气风统十万大军东出长安的东征军统帅。可才到今天手下兵马总共还不到三千粮不足七日之用!

    马呻吟一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他心灰意懒什么都不愿意想可是马休单骑断后的背影真髓大纛下反映着殷红夕照的黑甲骑兵无时无刻不在脑海中晃动。

    睁开眼睛怔怔地盯着手中的弯刀:这一刀若是抹在自己的脖子上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大哥你醒了?”地板上冒出一张年轻的面容幼弟马铁正巧探头上来“赶紧下来吃些东西罢。”

    他猛地一机灵回过神来背上出了一身冷汗。

    “你就知道吃!”烦躁地向马铁一挥手“这点儿肉脯马上就要见底也不知道省着点儿!”

    看到马铁不由想起了阿爸c二弟和妹子心中一酸叹道:“我一点不饿你跟马岱先吃罢。”又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就是渴得紧给我提罐水上来。”

    对还有阿爸

    他咬住嘴唇只觉得心在滴血。

    他老人家一世英雄谁曾想竟命丧小人之手!

    马铁没管那么多答应一声又钻了下去。

    过不多时一个肮脏不堪衣衫褴褛的奴隶颤颤巍巍地提着水罐爬了上来。此人异常瘦弱头又脏又乱散着霉烂与酸腐的难闻臭气似乎一直都是住在畜栏里面。

    马最讨厌的就是生就一副懦弱相之人不禁皱了皱眉从那人的脏手中接过水罐。

    还未喝水忽然又想起一事大声道:“三弟去卑可有消息传回来吗?”

    马铁在下面长声答道:“怎么可能有消息?大哥你也太性急了右贤王他不是昨天入夜才动身去河东平阳向呼厨泉单于求救么?路途那么遥远再怎么快也需要再等半个月才能有消息罢?”

    听到这回答马半晌说不出话来。

    如今自己龟缩在这孟津口兵微将寡缺衣少食去卑究竟是去求援还是趁机逃走自己也没有把握。但此时除了相信那个矮肥的铁弗胖子已经别无他法。

    其实这都无所谓最令自己无法忍受的是身为未来的铁羌盟盟主竟然会问出如此怯弱的问题。

    ——去卑可有消息传回来吗?

    ——大哥右贤王他不是昨天才动身去河东平阳向呼厨泉单于求救么?

    一问一答竟将自己心中的忧虑和恐惧暴露无遗。或许自己还没有察觉但实际上已象抱住救命稻草一般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个匈奴降王的头上。

    这种感觉令他愈加感到呕心:念及此处他恼羞成怒一甩手将陶罐摔在地上打了个粉碎对那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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