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带新奶奶来了”,一边示意太老夫人往这边瞧。
休竹总算明白了,这太老夫人年老,耳朵不好使了。瞧见太老夫人的目光移过来,休竹便跟着靖南王一同跪下去给她磕头。
钱妈妈见太老夫人点头,方才扶着休竹站起来。她又跪下去,后面碧翠等丫头也一同跪下去磕了头。
有丫头搬了椅子请靖南王和休竹入座,有奉上茶水,休竹呷一口便放下茶杯。钱妈妈就趁着服侍休竹落座的空隙,悄悄儿告诉她那穿雪青色衣裳的是朱妈妈,她从小服侍太老夫人至今的,一天也没离开过。
这话让休竹惊愕不已,突然间就想到了贾母身边的鸳鸯,难怪靖南王对她那般客气,休竹在心里记下,感激地看了钱妈妈一眼。
那朱妈妈就笑盈盈过来请休竹去太老夫人跟前,说是太老夫人要瞧瞧她。
面对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休竹总会从内心里产生一种敬仰。而太老夫人这种有着风雨一生,历经白发人送黑发人,如今又子孙满堂,有着大起大落非一般常人能经受的过往的老人,更是多了一种由衷的敬畏。
休竹就用那种敬畏的眼神看了太老夫人一眼,只觉她眸光浑浊,却又透着一股精光。让休竹有些紧张起来,朱妈妈在一旁解释太老夫人眼神里的意思,“……太老夫人很喜欢奶奶,要奶奶经常来看她……”
那目光是喜欢?休竹不解,只觉自己的手突然被一只温暖而干燥的手掌握住,抬头望去,太老夫人的表情貌似可以理解为笑,于是休竹傻呵呵地笑了笑。太老夫人又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南边的柜子。朱妈妈点头唉了一声,去柜子里取东西去了。
此时,靖南王也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太老夫人身边。太老夫人便左右看了看他们两个人,也就在这个时候,靖南王竟然握住了休竹另一只手,让休竹一下子红了脸。好吧,休竹明白靖南王的意思是想告诉太老夫人,他们两人相处的不错。再有,就是给休竹撑面子,因为站在太老夫人身后的两名年轻貌美的女婢,目光里分明有看不起休竹的意思。
那边朱妈妈已经把准备好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放在三只托盘里,有楠木念珠两串,一尺长白玉如意摆件两只,翠绿色翡翠茶具一套,比目鱼挂件,玉绦环四件,以及一只由丫头捧着的大件的古董花瓶一只,上面是上釉彩绘仕女游园赏春图。
休竹和靖南王一起谢过老夫人,因为老夫人耳朵不好使以外,好像还不能说话,所以除了请安,就没多说其他话了。可门口进来一个婆子说王府二爷过来拜见太老夫人,休竹分明在她眼里看到一丝不乐见的神色。
休竹迷惑了,只见门口一位年轻人走进来,穿着乌色袍子,外面披着一件青色斗篷,头上戴着斗笠,散落些许雪花,被灯光一照,闪着星星之光。身高比靖南王略矮。体型偏瘦,额头和眼睛与靖南王有几分神似,都是饱满而深邃的。不过靖南王是深邃中透着敏锐和稳重,此人颇有些飞扬跋扈的味道。
他笑着朝上座的太老夫人弓背作揖,道:“孙儿请太老夫人安。”
太老夫人淡淡地别开脸,他也不在意,目光落到靖南王身上,假似抱怨道:“说了叫哥哥嫂子等等我,平白还被母亲说一顿。”
说着,人已经到了靖南王跟前,毫无忌讳地看了休竹几眼,眉头急几可见的蹙了蹙。靖南王对他的态度谈不上冷漠,但也绝对算不上热络,低声对休竹介绍:“……他是二弟。”
休竹便客气礼貌地福福身,正在此时,外面又几位人进来,休竹一时也难确认,只下意识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众人朝太老夫人请安完毕,便鱼贯着出来。
因王府那边没有老一辈的男人坐镇,加之范家供奉祖先的祠堂在西府东面,认亲一事便由侯爷,也就是靖南王的三叔做主安排在了西府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