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听话,你连你的小屁屁都保不住。”刘荞叶白了崽崽一眼。
“娘,我一个人在家里会害怕的。我跟你妈呢一起出去做工。保证不乱跑。”张叫花扯着娘的衣角不肯放。
“还是把他带过去吧。不然的画,在外面做工也放不下心。”张有平想了想向崽崽招了招手。
张叫花兴高采烈地跑了过去,张有平直接将崽崽扔到了肩膀上。张叫花很熟练地将两条腿跨在爹的两肩,用双手抱住爹的脑袋。
“走了!”张有平一手拿着锄头,另外一只手又将一担簸箕挑到了肩上。
刘荞叶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心里很欢喜。一家人在一起,又有什么忧愁呢?
“绿叶叶,麻杆杆,生的崽崽钻眼眼(眼眼:意为洞穴,这里为钻土里的意思。)。”张叫花很愉快地唱着一首农谣,也不管应景不应景。
“崽崽,你唱的可不对哟。我们今天是去挖红薯。”张有平故意将肩膀往上耸一耸,将崽崽吓一跳。崽崽早就习惯了这种招数,不仅没感觉害怕,反而愈加欢喜。
刘荞叶走在后面也挑着一担簸箕,簸箕里还竖着一柄锄头。看着男人与崽崽其乐融融,脸上也满是笑容。
梅子塘的人今天出来的却并不多,张德春已经各家各户的通知,让村民尽量不要出去做工。等事情过去了之后,再去估计地里的活。不过现在地里的活堆到了一起。忙都忙不过来。就算张德春苦口婆心,依然要冒险出来干活。
张积旺家的地跟张叫花的地挨在一起,也正好在挖红薯。看到张有平一家也过来挖红薯,便笑道,“有平,你们怎么一家子跑出来了?张德春可是通知了大家尽量别出来。最近有野兽跑到村子里来了,非常危险么?”
“我们又不是来梅子坳走亲戚的。有没有野兽跑到村里来,难道我们还不知道?地里的红薯还没开始懂,万一打一场霜,全得烂在地里了。”张有平不以为然地说道。
“可不是。眼看稻谷也要熟了,不趁着现在将红薯全部翻出来挑回去,等打完晚稻谷再来挖,这些红薯肯定会冻坏大半的。挖了红薯,油菜也要栽了。”张积旺一锄头下去,轻轻一撬,三个拳头大的红薯立即从黑黝黝的土壤里钻了出来。张积旺抓住根部的短短一截红薯藤,将一串红薯提了起来,轻轻的一抖,泥土倏倏地散落到地里。红薯很干净,抖掉了泥土便露出它那紫色的外皮。一点都不粘泥土。但是如果等下一场雨,泥土变成了泥浆,挖红薯的难度就会提升数倍。
一个合格的农民就要学会抓住农时,这样才能够保证每一种庄稼在最适宜的时间种植下去,最最理想的时间采摘。
张有平从很小的年龄就可以学习伺候庄稼的技能,现在虽然依然年轻,却已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农民了。他对农时的掌握已经能够与张积旺这样的老农民相媲美。
屁孩对于泥土有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亲近,一两岁的小屁孩就开始学会将泥土当成上天赋予他们的礼物。贫穷让他们不能够像城里的孩子那样拥有各种各样的漂亮玩具。一闻到菜地里那股淡淡的泥土的芳香,就让张叫花的兴致一下子提升到了。很快便抑制不住兴奋,要从张有平肩膀上下去。
“爹,快放我下来,我要帮你挖红薯哩。”
张有平笑呵呵地将手中的农具随手扔到了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崽崽从肩膀上抱了下来。对于他来说,任何东西都不如他崽崽珍贵。
“轰隆!”
猛然从对门山那边传来一声巨响,然后哒哒哒地响个不停。
那一声巨响,将张叫花吓了一大跳,一个站立不稳,直接与泥土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这是炮声?”张积旺年轻的时候被抓过壮丁,虽然第一次打仗就当了逃兵,那也是真的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