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张有平赶着牛,肩上还挑着一担柴火。扁担与簸箕在摩擦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宛如音乐旋律在乡间小道上飘扬。
“有平,有平。”张九斤爹张前龙快步走到张有平的身旁。
“哗。(喊牛停的声音)”张有平将牛绳子一拉,停了下来,“前龙哥,干什么啊?”
“你这放牛让你崽去不就行了么?崽养到家里怎么行?你能养一辈子?对了,你可以去大队问问,你这种情况应该可以生二胎。”张前龙闹了半天,也没切入正题,倒是好像他有多挂心张有平的事情一般。
“我们家头胎是个男娃,还能批二胎?再说,家里一个都够我折腾了,还敢生二胎?”张有平摇摇头。如果崽崽不是现在这种情况,张有平或许还有点想法,现在崽崽成这样了,他反而绝了生二胎的心思了。
“唉,也是。你家一个崽,比别人家几个崽的还能折腾。可苦了你们两口子了。”张前龙很是同情地说道。
“前龙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张有平自然是知道张前龙不会平白无故地跑过来关心他。肯定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是这样。我家的房子不是放了样(画了地基基线)了么?明天就准备正式动工了,你看能不能帮我几个工?”张前龙这才说出了正事。
“那是一定的啊。建房子是大事。我们兄弟之间不用这么客气。喊一声,我就过来了。”张有平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那年头,还没有到事事讲钱的时候。家家户户相互帮忙,只需要招待吃饭就行了。建一幢房子,只需要基本的材料费用。当然,师傅工肯定是要有工钱的。因为师傅工基本上已经算是职业人了。比如说木工c泥水匠。帮忙的都是做副工的。
张前龙之所以特意在路上将张有平喊住,自然有他的目的,只见他面露为难之色,接着说道,“有平啊,我知道不应该说伤人的话。但是我家是建房子,这是一辈子的事情。所以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你别见怪。”
“前龙哥,你尽管说吧。”张有平差不多已经知道张前龙想要说什么话了。心中有一丝愠怒,但是却只能压抑着。
“我家建房子这一段时间,你能不能跟叫花说一声,让他不要到我们新屋那边去啊?”张前龙说这话的时候,不敢超张有平脸上看。他知道此事张有平的脸色肯定会很难看。
正如张前龙所预料的那样,待他话音刚落,张有平立时脸色铁青,搭在扁担上的手青筋都鼓了起来,半晌之后,张有平才说道:“前龙,叫花不会去你家新屋去的。你放二十四个心。”
张有平对张前龙的称呼少了一个“哥”字,说完之后就头也不回赶着牛就走了。
张前龙有些尴尬地看着张有平的背影,“唉,这都是什么事?”
张有平回到家中,心细的刘荞叶很快发现了张有平的脸色不太好。
“有平,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刘荞叶关切地问男人,男人是家里的一片天,这片天要是塌下来了,家就完了。
“没事。对了,明天我要去前龙家帮忙。他们家要建新屋了。你让叫花在家里好好待着,千万别过去。怕别人不待见。”张有平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不想一家人都来承受这种不愉快。说完之后,张有平看了一眼,坐在门槛上拿着罗盘在不停地拨弄的崽崽。
刘荞叶是个精明的女人,听了男人这句话,便立即知道男人外面听了别人的话了。
“我们宝崽又不是没饭吃。干什么要到别人家去?随便他们建新屋也好,建龙宫也好,没什么好看的。别说别人不高兴咱们宝崽去,就算是八抬大轿来请,咱们宝崽也不去。宝崽,娘说得对不对?”
张叫花觉得手中的罗盘是个很高级的玩具,在梅子坳的小屁孩里,这玩具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