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成连杀人都承认了,自然不介意扒了马姓族人的皮。更何况,余微已经直指核心,他不过是补充细节而已。
十几年前马姓族长的独子病重,药石罔效,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去山林里挖只存在传说中,能活死人药白骨的太岁。结果当然是太岁没挖到,也没能在落日前下山,困于山林时遇到了当时正在修炼的邪修。
“族长的独子一夜之间痊愈,可村里一个独门独户的寡妇却没了踪影。”祝成看着族长,“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寡妇正是介绍我娘嫁到此处的媒人,两人一直都有走动。她不见了,村里人都传她跟人私奔,只有我娘不相信。只到有一天,我上山砍柴,找到了她的一只鞋。”
祝成的母亲是个极聪明的人,知道此事有蹊跷,便叫儿子瞒下此事谁也没说。他们母子冷眼旁观着,族长的独子如有神迹般好了,村子里立刻就死了一个寡妇,到大旱之年,家家减产,唯独族长家里不减反增,村子里又死了一家子。
此后,不光族长,族老们家中也开始好事连连。而死的人,无一例外,不是白姓就是李姓。
“直到有一天,我们亲眼所见,证实我娘一直以来的猜测都是对的。此事被继父知晓,苦求母亲看在孩子,也就是我同母异父的弟弟份上,为族人保密。母亲假意心软,寻了个理由将我送回生父族中。”
祝成说到此处,已是泪流满面,“等我回来,已经迟了。人人都告诉我,我母亲不守妇道跟人跑了,只有我知道,这不是真的reads;。可我也知道,我若敢说出实情,别说给母亲报仇,连我自己也会搭进去。”
之后到处流浪,又因为斗殴杀人跑路到了长乐谷,他没有片刻敢忘身上背负的杀母之仇。一直关注着马家庄的消息,知道他们杀的人越来越多,已经见疑于官府和白李两姓的村民。他们不敢再对村民下手,便开始打上了商队和旅人的主意。
“他们还放出消息,说后山有人见到太岁出没,引得许多人冒险上山挖太岁。”上山的人都成了邪修肚里的点心,而始作俑者则是靠着这些人头,不断从邪修的手里拿好处。
余微看了一眼族长,见他两股战战,强撑着反驳的模样,明眼一看便知他这是色厉内荏。
祝成面对族长的反驳,冷哼数声,“是不是真的,人在做,天在看。”根本不屑与之辩驳。
“所以,你混入商队,利用我们收服邪修替你母亲报仇,再潜入马家庄杀害几十条人命,令马姓与白李两姓结为不共戴天之仇,如此一来,没了邪修为靠山,马姓一族必会衰败于族长之手,甚至被另两姓欺压。到时,你再次踏入马家庄,当着族长的面杀了他的独子,告诉他这些事都是你做下的,令他痛苦万分。我猜的,能中几成。”
祝成苦笑,“全中。”
他之所以会搭上这支商队,纯粹是因为余微和风无忧。他身在外谷,太清楚天残老人和他两个徒弟的厉害。可是这两人一来,就将外谷搅的天翻地覆。
“其实,我敢算计你们,是因为我知道你们三人当中,另一个人的身份。我本想,若是你们发现了,就拿出此事威胁,但是现在想想,是我太天真了。”祝成说完,闭上眼,不再言语,显然是任杀任剐,不再反抗。
风无忧瞪了一下眼睛,没想到,这小子真是个有心计的。一个人将这么多人耍的团团转,还给自己预留了一下能讨价还价的秘密。搔搔脑门,换了他直接都杀了,哪儿需要动这么多的脑筋。
若是知道风无忧所想,祝成必要呕出一口心头老血,他也想一杀了之,可也要有相配的武力值不是吗?
所有人都不说话,目光集中在余微的身上,风无忧的刀也磨好了,要杀要剐但凭他一句话。
“叫人送笔墨上来。”余微看方领队坐立不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