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牢记了百里明砚的叮嘱,回到家沐完浴后便让丫头帮着将全身揉捏了一遍,只第二日醒来,浑身仍是酸痛不已,便是轻轻抬个胳膊,都能让她疼得直吸气。
果然还是昨日玩儿得太疯了。
宋思齐让人搬了张软榻置于院中,她闭目躺在上面晒着太阳,想到件事,问道边上给花盆浇水的冬露:“祖母爹他们还有多久回来?”
“得到消息,说是后日便能到了。”
“真是太好了,好些日子没见到祖母,真想她呢!”她高兴地睁开眼,嫌那太阳刺眼,又忙用手遮上,随后算算日子道,“再过几日便是端午了,趁着这些天,我得赶紧将香囊准备好才是。”
到了端午那天,再在香囊里加上艾叶c菖蒲,好用来驱邪避毒。
冬露笑道:“到时候多了两位小少爷,府中定是更加热闹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宋思齐,她掰着指头数了数:“祖父祖母,爹,连哥儿荣哥儿,还有母亲的,得准备这么多。”
“姑娘不为百里公子做一个吗?”
宋思齐刻意漏了他没说,却被冬露提起,不由瞪她一眼,心里又想着,要不要不还是给他也做一个吧,端午那日应是要出府看龙舟的,若是遇上他,他同自己要香囊也不能不给。
想好了,她便慢慢下了软榻,回到房里做起了香囊,满心欢喜地开始等待起家人回府。
两天终于过去,那日一大早,她就早早起了床,梳洗完毕后,去了寿春堂陪着祖父说话,只等什么时候下人来报说马车进了城门,他们再去府外迎接。
只一家子从早上一直等到夜□□临城门关闭,还是未能等到老夫人宋和允一行人回来。
宋思齐不免焦急,脸上挂满了担忧,倒是老国公神色自若,安慰道:“许是路上耽搁了,又遇上城门关了进不了城,我派人去探探消息,你们先回去歇下吧。”
转身就吩咐了下去,宋思齐不想走,因她心里总有股不好的预感,觉得祖母他们是出了什么事情,而且感觉甚是强烈,可又怕自己乌鸦嘴,因而不敢说出口,只能硬生生憋在心里。
但她脸上的焦急担忧骗不了人,徐氏见状,劝她:“你留着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觉,许是明日早上你一醒,便能听到你祖母爹弟弟们回府的好消息了,莫要想些乱七八糟的。”
“大伯母您别劝我了,回去了我也睡不着,倒不如就留在这儿等消息。”她坚持。
见劝不动,徐氏便没再说话,她面上算是镇定,心里面的担忧却不比孩子们的少。
先前说好是今天回来,这也不曾刮风下雨,没理由到这会儿还不回,便是在路上真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也该让人提前送个信好让大家安心。
宋衡愈兄弟俩已经带着人往城门外赶去,其余人便守在寿春堂里,没一个肯走,近两个时辰过去,除了发现城外官道上的几辆马车,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马车便是去族里时乘的那几辆,里面的财物还在,猜想着当不是劫财,但若是劫人,周围虽是有些凌乱却没有厮打的痕迹,也未在官道上发现任何血迹。
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一群人又去了哪里?
宋思齐她帮不了什么忙,只能不停地默念平安归来,祈祷着一行人平安无事,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她心里愈发地不安,脸色也有些发白,一双手逐渐变得冰凉,有时候甚至克制不住地在颤抖。
已经是凌晨子时,寿春堂里寂静一片,这时候外面终于传来了动静,一小厮模样的人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宋思齐攥紧手,出口询问:“可是有祖母他们的消息了?”
那小厮喘着气儿跑到老国公爷跟前,举起手上的东西:“老太爷,这是刚刚有人射到大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