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
宋思齐睡得正熟,恍惚听见耳边传来几声轻唤,声音熟悉得很,是丫头春卷的,她挣扎着从浓浓睡意中醒来,甫一睁眼,便瞧见顶着一对双丫髻的春卷正站在床头看着自己。
她揉揉酸涩的双眼,嘟囔道:“什么时辰了?”
“快要辰时了,姑娘再不醒,怕是来不及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竟这般迟了。”宋思齐微讶,又赶忙让春卷服侍自己下了床。
丫头冬露已经打了热水拿了湿帕在下面候着,穿衣洗漱完毕后,当宋思齐坐在铜镜前,由夏草为她梳头时,她仍在想着,今儿个自己怎睡到了这个时辰?
若不是春卷来唤,她怕是还能继续睡下去,可往常,她向来是到了点儿便醒了,从不需要丫头喊的。
蓦地,似是想到了什么,宋思齐猛地一动,连带着被夏草握在手中的秀发都被扯痛了,“哎呀”一声,吓得夏草赶紧松了头发,要往地上跪。
宋思齐及时拦住:“不怪你,你继续梳吧。”
见宋思齐不怪罪,夏草松了口气,整了整复被弄乱的一头长发,拿稳了梨木梳,继续起刚刚的动作。
宋思齐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水眸杏眼,稍显圆润的一张脸上染了一层绯红,她不由伸手去摸了摸,有些灼热,若不是知道自己为何这样,指不定会以为这是生病了呢。
她想,自己怎会梦见那种羞人的事,梦里边,竟是她与百里明砚成亲的场景,大红的嫁衣,幽暗的烛火,交缠的十指思及这些,只觉脸上更烫了,心里面也是,仿佛有火在灼烧。
可便是她与百里明砚早就已经定了亲,也不该做如此荒唐的梦啊,毕竟今年她才十三,离出嫁的日子还有好些年。
正羞恼着,这边夏草已经将头发梳好,夏草的手最是灵巧,今儿个梳的垂挂髻衬得宋思齐愈发灵动可爱,宋思齐满意之下赞了两句,又道:“今天要去母亲那里,你把上回母亲送我的那对珊瑚头花找出来给我戴上。”
夏草应了一声,在妆奁盒里细细一翻,寻了那对头花出来分别戴在两边的发髻上。
弄完这些,宋思齐便领着春卷跟秋蝉两个往老夫人住的寿春堂去了,寿春堂里,老夫人薛氏正笑呵呵坐在雕漆软椅上,一左一右分坐着两个跟宋思齐差不多大的姑娘,左边的是宋思齐的庶妹宋思宁,右边那个鹅蛋脸的则是她的堂妹宋思悦。
而大伯母徐氏则坐在老夫人左对面,两人有说有笑,见宋思齐来了,老夫人笑容更甚,口中道:“齐儿,快进来,快进来。”
宋思悦与宋思齐感情好,不等她进来,就起身过去迎她,庶妹宋思宁见状,也只能跟着一起过去。
“祖母,大伯母。”宋思齐牵着堂妹的手给两位长辈问了安,老夫人笑着拉过她,将人一把搂进怀里好生惯了一番,寿春堂里和乐融融。
人都到齐了,一旁候着的下人将早饭一一端上,一家人便围着圆桌一块儿用了早饭,宋思齐是个喜欢吃的,她看着一桌诱人的点心小菜,食欲大增,恨不得每样都尝一遍,只可惜,她食量委实太小,吃了一个包子跟一碗粥后,便饱了。
用完早饭,薛氏带着宋思悦走了,宋思宁与老夫人不亲近,也不会想留着,说了两句话后也走了,于是,寿春堂里只剩下老夫人与宋思齐两人。
国公府三个姑娘里,老夫人最喜欢思齐,她拉过宋思齐的手,放在掌心里揉着,一边与她说着话:“今儿晋懿郡主生辰,可是有郡主府的人来接你?”
宋思齐回道:“是,前天母亲便遣人来说了。”
“如此便好,今日去了,你与你母亲多多亲近,郡主时常见不到你,也是想你的,你呀,莫要耍小性子,母女间可千万不能生分了。”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