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一落山,天黑了,气温就降得很厉害,外面有风的声音呼呼的吹着,冷暖和她家住的这栋正对着平安巷的出口处,穿过长巷的风就这样砸在窗户上,弄出一阵阵的响声。
屋子里,两兄妹对望着,谁都没有再开口。
这种僵持,也是自两兄妹关系好了便没再没发生过的。
沉默的气氛谁都不好过,突然“砰——”得一响,楼上传来一声摔东西的声音,楼上那户人家每周一吵又开始了。
冷暖和他们家楼上住了一家五口,老中幼三代,伴随着楼上夫妻两的对骂,没一会儿就传来小孩的哭声。夹杂在幼儿的哭喊里仔细听还能听到年纪大的老人劝架的声音。
冷暖和看了冷烈一眼转身就进厨房,她找到烧水的铁壶,拧开水龙头灌水。
哗啦啦的水声也掩盖不了楼上那户人家的争吵,冷暖和平静的看着水流注满烧水壶,然后把铁盖子盖好,挪到煤气灶上点火开始烧水。
烧着水,冷暖和便开始发呆。
冷暖和不是不会说话,小时候没人教,她到了三岁,磕磕绊绊也学会了说话。
学会了说话,冷暖和也极少和人主动说话,除非有非常明确的目的性,别人跟她说话,她会选择走开或者躲着,而像那种费唇舌的吵架就更不可能在她身上发生。
冷暖和不明白吵架的意义在哪,尤其是打小见识过平安巷不少泼妇骂街和问候对方亲戚的混骂之后。比如现在,楼上那户人家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各种不堪入耳带脏带问候对方亲戚问候对方十八代祖宗的话都不要钱的往外蹦。
她想不明白,出口都是刀子,你戳我心窝我戳你心窝的话,有什么好说的。
吵赢了又没有钱拿。
水烧开了楼上的吵架也逐渐升级,从客厅吵到厨房,锅碗瓢盆破碎声c闷砸声以及和地面亲吻的声音越来越大,冷暖和听到有什么东西砸到她们家厨房窗户上,刚靠近窗户那边,便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的冷烈拉了一把。
紧接着一个像是盆的东西砸下来。
“艹!”冷烈没忍住爆了声粗口,他吼了一声,“有病啊,砸到人了怎么办?!东西都不要了是吧?有种明儿给老子开门,我带人帮你们全砸了!”
吼完也不管愣着看他的冷暖和,推着轮椅往客厅走。
冷暖和关火走出来,手上端着冷烈常用的搪瓷杯,里面倒了一半热水,泡开了两三朵菊花。
客厅里冷烈不在,冷暖和又端着杯子进了哥哥的房间。
房间里两台电脑都开着,除了冷烈外,里面竟然还有个人。
是个男人。
那人见到冷暖和,打了声招呼:“你好,我是陈词,你哥哥的朋友。”
两个男人本来就把冷烈那原本不打的房间给占满了,冷暖和一进去,感觉落脚的地方都没了。
她直接无视了那个自称陈词的家伙,把菊花茶端到冷烈面前,转身往外走。
“暖和,”冷烈喊住了她,“陈词以后也可以照顾哥哥,所以你别担心。”
陈词笑了笑,说:“你放心,有我在,你哥哥没有最好,只会更好。”
冷暖和抬了抬眼睑,勾了下嘴角,看向陈词:“是你啊?”
陈词摸了摸鼻子,他听出冷暖和话中的意思,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两个人之前有过一面之缘,陈词以为那么暗的环境里,冷暖和应该没看清他的脸,却没想到小姑娘竟然还记得。
那一面之缘不怎么愉快,要不然陈词也不会躲冷烈屋里没出去,刚刚兄妹两个差点吵起来他都忍住了,所以冷暖和现在对他冷淡的态度,他也不介意。
“嗯?”冷暖和哼了一声。
陈词尴尬的点了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