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堂里按照原本的排序,本因是两位世子做上座,顾家几个子女同胞的坐在一处,剩下的顾思礼刚好与陆云州同坐,可奈何萧月白天生是个不讲道理的,为了哄顾芳华与自己同坐,竟是把每张桌子都占了。
“这张桌子朝向不错,最是亮堂却又不刺眼。当然那张也是极好,能看着屋外的牡丹。”萧月白嘴角含笑,心中暗想你看牡丹我看你,一物换一物,最是公平。
顾芳华原以为自己脸皮以是及厚,未想到和他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无语了半晌才道:“那学哥儿呢?”
“我同二姐姐坐!”
顾思学笑得殷切,在劝学舍中课业繁忙,加之长姐管束极严,自己已有许久不曾和二姐叙过旧,可才拉着顾雪音坐下,便发现她手背上有一道红痕。
这红痕本不算严重,只因顾雪音肌肤极为白皙,故这伤反倒惹眼的紧。
“恩?二姐你手背怎么了?”顾思学一怔,颇为心疼。
用袖子掩了伤口,顾雪音咬着嘴唇瞟了顾芳华一眼,随即含泪笑道:“无事,不过是在叫那不听话的花枝划了下罢。”
“哪有这般锋利的花枝,莫不是”
若是放在以前,只怕顾思学脱口而出便是‘莫不是长姐又欺负你了’,可他细想这些日子顾芳华的所作所为,又觉得长姐实在不像是自己臆想中那般暴虐,便摸着头憨笑找台阶:
“莫不是叫柳条划伤的?”
顾雪音闻言一怔,连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泪水都卡在了眼眶中,不可置信的望着顾思学。
若是以往,只要自己不回话低声哭泣,下一刻顾思学便该把茗湘居闹得一阵鸡飞狗跳才是,怎么如今
“顾思学,你同二妹妹做了,要文哥儿怎么办?”瞧着两人还在‘含情脉脉’的对视,顾芳华心中更是恼怒,恨不得把这胳膊肘朝外拐的小胖子拖过来打一顿才是。
见顾芳华的两颊因薄怒染上胭脂色,萧月白心中更是喜欢,快口一步抢先道:“我借了他的姐姐,把我哥哥还给他就是。文哥儿,我哥哥同你坐可好。”
能与燕王世子同坐顾思文又怎会有意见,连声称是。
倒是萧月瑾脸色微妙,这媳妇还没娶进房,就把哥哥丢过墙,当真是竖子不足与谋。
顾芳华刚想开口,却突然瞧着两个兰神色不对,眼睛红红的,似才哭过。又想到方才被萧月白一闹自己竟然没看着妹妹,莫不是出了事?
“我大哥性子极好,你且先陪他在这坐着,我有事要做去去便来。”顾芳华柔着嗓音用了个缓兵之计,见萧月白欲张口反驳,便压低了声音威胁“若是你连这都不听,以后也莫要想我再理你一下。”
萧月白不怒反笑:“若是我听话你便理我了?”
“”顾芳华一怔,忍了半晌才咬牙笑道“自然。”
得到满意回答的后萧月白欣然入座,笑眯眯的桃花眼与顾思礼的木头脸放在一起,倒也顺眼。
“长姐。”
见顾芳华坐在自己身后,两个兰忙止住话头,笑着打招呼。
“欢姐儿你做什么哭。”顾芳华轻声问道“莫不是我走后出了什么事情。”
“我”顾兰欢话到嘴边,却改口道“我见沧姐儿不好好描红,又在纸上涂画,一气之下与她吵了两句嘴。”
虽说孩子爱玩闹是天性,况且两个兰还是头一次为画画好,还是习字好吵架,顾芳华心中疑虑,刚想再问却见陆云州伴着武先生进来,便不再多言。
与顾承绪的一板一眼不同,武先生打扮的甚是率性,内穿素麻色圆领长衫,外披了件宽袖白纱褙子,上头既无刺绣,也无花纹,只在前襟c后襟的下摆及袖口处又几处灰痕,可便是顾芳华见多识广也不知这画的是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