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和雪姐儿可还怨我想得太多？”顾芳华用帕子遮住翘起的嘴角，压低了嗓子发问。

    “不敢。”顾思学很老实的摇摇头。

    眼瞧着小胖子被笼络走，顾雪音心里猫挠了似的难受，可面上却还得强颜欢笑：“姐姐用心良苦，我怎敢多话。”

    “有道是三人行必有我师，我随在闺阁，却好文书。不敢说传道授业，但为学哥儿解惑却是不难。择日不如撞日，难得你我都得闲，不若今日便在一块探讨一番？”对着小胖子顾芳华笑弯了眼角，挖坑总要看着和善些才好骗着人往下跳。

    顾思学此刻还在为误解了顾芳华的良苦用心愧疚，自然比平时要好说话许多，又本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迷迷瞪瞪得便点了头：“长姐肯费心当然是好的，只是我资质愚钝，还望你不要见怪。”

    “无妨，笨鸟先飞，勤能补拙。恰好不论是悬梁的麻绳，还是刺骨的改锥，我都在带上了，也不怕你犯错。”

    偏头为小胖子拢了拢领口，顾芳华笑得分外可亲，看得身边伺候的丫鬟半晌无语，只偷偷在心底为吓傻了的二少掬一把同情泪。

    果然，和看不见的鬼魂比起来，自家长姐才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生物。

    饱含着一口热泪望向天边，已踏入无底洞的顾思学在心底默默祈求顾芳华能早日腻歪兄友弟恭的戏码。

    。

    “娘为何非叫我哄着顾思学不可？汴京谁不知道顾家嫡子是个饭桶，莫说理事文章，就是为人处世也是稀里糊涂。况且这些日子也不知顾芳华又抽了哪根筋，虽面上笑着，可眼神却是冷得厉害。”窝在柳姨娘身边，顾雪音捧着个金丝珐琅手炉暖手，想起劝学舍中的事情眼神愤懑异常。

    慈爱的搂紧女儿，柳姨娘声音温柔如昔：“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顾思学就是再无用，只要他还是顾府嫡子，顾家一切便早晚是他的。想你与文哥儿相貌才学哪里不是人中翘楚，凭什么天生就得屈人之下？你且忍得一时之气，稳住顾思学，待穆婵苑一死，我自有办法让你当上嫡女。”

    “可顾芳华今日当着这么多人面说什么捧杀，当着叫我没脸再往劝学舍去。”顾雪音咬起嘴唇。

    “傻丫头，她若是真有证据又怎会只是讽刺你几句便作罢？既没有证据，你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还和往日一样去劝学舍，她若是敢明着动你。。哼，那我便叫她吃不了兜着走！”柳姨娘冷笑一声，素来温和的眉眼此刻竟然凌厉的叫人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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