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顾思学虽是真心为顾雪音鸣不平,可架不住敌人实在太过强大,没几眨眼的功夫顾二少便怂了。
“你。你做甚么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说的不对!”梗着脖子斗鸡似的瞪起眼珠,顾思学心里却是不住的安慰自己。
无妨无妨,就是她顾芳华再怎么大胆,难道还敢打自己不成?唔,她好像真的敢。
回忆起前两年因自己手贱弄坏了顾芳华的字画,而被她攥着鸡毛掸子满院子的追打的情形,顾思学便觉得全身上下哪哪都开始泛疼,只盼着顾芳华能因病少点力气,也好叫自己少受些皮肉之苦。
“非也,我倒觉得你说的挺好。”顾芳华本不打算和自己胞弟计较,但看顾思学一脸撞了鬼的表情,又觉得不膈应一下他心里难受,便舒展了眉眼恳切道“只是我忽然想起,孝经中有一则不孝是说‘阿意曲从,陷亲不义’。我生来便是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到现在也不晓得圣人为何有此言语,不若你给我解释一番?”
顾思学的胆气本就不多,又被顾芳华这似笑非笑的眼神一扫,当真是吓得连腿都软了,忙不送的移开视线小声嘟囔道:“我怎么知道圣人为何说这个,总不是他也有个不肖的姐姐吧。”
“二哥慎言。”眼瞧着顾芳华的脸色开始朝着地砖色发展,顾思学才缓缓开口“长姐既有咏絮之才,又有停机之德,非此间女子能比。有道是兄弟虽有小忿,但不废懿亲。思学在此替二姐向长姐赔礼,还望长姐大人大量,将此事揭过。”
见顾思学毫不娇柔的鞠躬致歉,顾芳华微微有些意外,随即笑道:“你只打出门后便不曾开口,现下何必带人赔礼?”
“就是,错得分明就是她!要赔礼也当是她赔礼!”顾思学本就是个爆性子,现下见自己非但没能从顾芳华手里头救出温柔的二姐,还把知书达理的三弟赔进去叫她羞辱,心中立即如火烤炙般地气愤,恶狠狠的瞪着顾芳华。
看着顾思学气红了的脸,顾芳华在心里默默地又给小胖子记上一笔,胳膊肘朝外拐是病,得治!
思文口上迟疑,面上也憋了个通红。
事实上顾思文心里也冤枉得很,自己不过是怕事情闹到父亲那边,才想着说两句好听的场面话,把事情囫囵过去,谁承想顾芳华这个虎一样的对手没有发难,自己倒叫顾思学这个猪一样队友坑惨了,只怕今日非得给出个解释不可。
偷眼扫了一眼自己梨花带雨的胞姐顾雪音,再看看一脸云淡风轻的嫡姐顾芳华,顾思文苦起一张黄莲脸。
“今日你有两错,一是不言之错,姊妹之间拌嘴虽是平常,但雪姐儿不该开口都是贵女贱女。我虽是不好事,但若真要说起来铭湘居中有的东西,兰香榭中从未短过一分。父亲待雪姐儿是真好,可现下仅是因一言不合,她竟拿出嫡庶之事哭闹,若是叫那不知实情的旁人看见,还以为是父亲亏了她。文哥儿,我常听父亲夸奖你是个有能耐的,也看过你写的锦绣文章,原想着你以后必是经天纬地之才,没想到你竟然连劝说胞姐都做不到。”
柳姨娘拿着身份装可怜已不是头一遭,就连顾雪音也学着她那‘我弱我有理,你们不让着我就是看不起我’的姿态,几次从顾芳华眼皮子底下抢走本是嫡女才有的殊荣。
这一席话说得顾思文脸上青白不定,顾雪音泪水涟涟。顾思学倒是一心向着庶姐,只是他心里原就畏惧顾芳华,素日又不好读书,不知道怎么反驳才好,只得默不作声的低下头。
“你的第二错是枉念之错,学哥儿素来胆小,也难为他今日肯为了二妹妹顶撞我,也算对得起雪姐儿时常往他房里送的桂花糕,但你呢?你虽口上说代替雪姐儿给我赔礼,眼中却毫无愧色,只是想着草草把事情揭过去,省得叫人看去丢了颜面。”顾芳华的声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