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遇张着合不拢的嘴被陆朗从地上扶起来,他紧皱着眉头看她,身后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安遇回头看到刚刚差点撞到她的那辆面包车迅速地开走了,她心里生气,差点撞到人也不下来看一下,想追上去记下车牌号,才发现她的手臂一直被陆朗握着,他握地如此之紧,她才发觉隐隐地疼,她低头看着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大概是刚刚擦到地面,关节擦破了一大片,看上去血淋淋的,安遇心里忍不住抖了一下,耳边听到他说:“是辆黑车,没挂牌照,别追了”
她指着他的手说:“我带你去把伤口处理一下,感染就不好了。”她转身在地上找了找,手套找到了,手机黑屏了,估计摔坏了,算了,她把手机扔进口袋,扶着陆朗去不远处的社区卫生室,
陆朗看着她扶着自己的手,心里希望这条路可以长一点,可以走得久一点,如果能一直这么走下去,他宁愿一直这样走着,走到地老天荒也好
卫生室只有一个值班的小医生,好在只是擦破了皮,简单地消了毒擦了碘伏喷了点云南白药,医生给了他们一卷纱布和胶带叫等药干了自己裹一裹,他自己又出去看电脑去了,换药室里只剩她和陆朗两个人,陆朗坐在输液的床边上,惨白的日光灯照着他们俩,
安遇皱着眉头看着他的伤口,刚刚擦药的时候她看他唇抿得紧紧的,虽然不深但是肯定很疼,她把他的手捧起来轻轻吹了吹,只觉得他的手抖了一下,她忍不住问出了这个纠缠了她一路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朗停顿了两秒钟说:“路过。”
安遇也顿了两秒钟:“哦。”又干笑了两声:“好巧啊。”
“上次,在你公司对面那家餐厅,是你帮我结的账啊?”
“”
“你看见我怎么不叫我啊?”
“我怕打扰你们。”
安遇连忙摆手:“不打扰,不打扰,我们只是吃个饭”说完想打自己脑袋,解释什么啊你,要不要这么刻意啊
陆朗看着她,笑笑,没有说话。
安遇看药干得差不多了,拿了纱布帮他裹伤口:“我本来想到小公园散步的幸亏遇到你,这可是救命之恩唉,我会好好报答你的,你想要什么?”她抬眼认真地看他。
以身相许好不好?他站起来看着她在纱布尽头打上一个蝴蝶结。“我送你回去吧。”
他们走出诊所才发现雪已经停了,地面上铺了薄薄的一层雪絮,他们肩并肩走在雪地里,安遇扭头看看陆朗的侧脸,在昏黄的路灯照射下,帅得惨绝人寰,他大概是感觉到她在看他,扭头对上她的视线,微微笑了一下,安遇忍不在心里住想,这是她曾经幻想过多少次的情景啊,等等,不能这样看着人家了,被人家看出来你花痴就不好了,她佯装镇静地低下头,一边走一边说:“听说富景卖得不错,恭喜你”
他笑了一下,过了很久,她听见他说:“把房子卖给富人算不上真正的成功。”
安遇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抬头继续说:“只有所有需要的人都能买得起,才是健康的行业。房子也是一样,不管是富人穷人,大家都需要有个家,房子只是家庭的载体,只卖给富人的房子卖得好那不能算是企业的成功,那是这个社会的悲哀。”
安遇看着他说:“那你为什么还做这个项目呢?难道是为了劫富济贫么?”
“劫富济贫?”他摇摇头说,“我没有那么高尚,但是只有赚到更多富人的钱,才有可能少赚一点穷人的钱。”他看着远方:“很多人一辈子也就只为一套房子,也有些人年纪轻轻名下几十套,房地产这个行业跟我刚进来的时候相比,越来越不健康,越来越不是一个惠及大众的行业,而且对于我来讲,无力改变现状是件很郁闷的事情。”
“你想退出么?”她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