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除了那场临行表白,梁安遇再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灰头土脸地场面了,实在是狼狈不堪,就在她几乎想干脆先坐在地上哭一哭的时候,一件外套从天而降盖在她的短裙上,她抬头看到一个此时此刻她最不想看到的人——陆朗
要不要这么赶趟子,人家根本不想现在这种形象被你看到好不好,还是这种被这么多人围观的时候
安遇拿手擦了擦几乎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陆朗犹豫着要不要扶她,毕竟要保持距离的是她不是么?安遇看到他的手动了一下,似乎想扶她,但又放弃了,帮一下怎样啦,她不客气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陆朗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反手扶住她,她干脆踢掉高跟鞋,努力地爬了起来,等站好才觉得脚踝酸溜溜地疼,是扭到筋了,还是只是单纯地疼啊?她提着一只脚靠着陆朗站着,陆朗问:“能走吗?”她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歪着身子捏捏脚踝,好像有根筋抽在那里,一用力就酸酸地疼,她沮丧地看着地上的高跟鞋,“这个肯定不能穿了”
他看了一下,弯腰把鞋子捡起来,递给她:“拿着!”
她乖乖自己拎着鞋子,他低头皱了一下眉,把外套围在她的腰上,用袖子系了个结。
她不解的看着他的动作,这是要干嘛?还没想明白,下一秒整个人就腾空而起,啊c她在心里尖叫了三声,连忙搂紧他的脖子。
陆朗打横抱着她大踏步走向停车场,安遇搂着他的脖子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明亮地这么不真实,这是曾经在她的梦里出现过的场景,那么似曾相识,她愣愣的仰视着他的侧脸,感觉全世界都安静了,那些围观的工人的议论声c工地嘈杂的机械声c搅拌车浑厚的搅拌声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耳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清晰有力,“扑通c扑通c扑通”,越来越快
她走了四年,四年的时间,发生了太多事,多到很多自己都已经不记得,再次见到他也波澜不惊,她真的以为,那一段年少时的爱慕已经彻底地过去了,她已经忘记了那纯净悸动的模样,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以为自己能够以一个普通同学的感情来对待他,而他,却在她最信心满满的这个时刻,来摧毁她的努力,他一个小小的动作就可以轻易地推到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围墙,推了之后,他可以轻快地抽身离去,但她,却只能坐在一地的支离破碎中苦苦挣扎梁安遇,清醒点,你不能再陷进去了,好吗?
他把她放在副驾驶座上,关上车门,这是一辆suv,空间异常地宽敞,车里简洁干净,没有烟味也没有酒气,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装饰,一看就是一个没有女主人的货,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夺门而逃,忽然看到后视镜里的自己,妈呀,什么时候脸上弄得这么白一道黑一道的,肯定是跌倒后拿手擦脸弄得,她慌慌张张抽了张纸巾开始擦脸。
陆朗绕到驾驶室,发动了车子,安遇一边擦脸一边说:“麻烦你了,送我到前面路口打车就行了。”
“先去医院。”他开着车子看都没看她一眼。“到工地来干什么?”
“啊?”安遇回过神来,“我去找周义,班上的事情结束了,我想跟他交代一声,明天开始我们就不来了,不过现在跟你说也一样,”她跟他笑了一下,“陆总,广汇在博安是季度制的,我这次是临时代的安林的班,下个季度说不定会还到安林手上,也有可能是别的会计师接手,我们后会有期吧!”明天上班就去找乔总,她要是不肯,就你死我活吧!
“后会有期?“他扭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几不可见地笑了一下,其实只是嘴角稍微抬了抬,她怔怔地看着他,耳边似乎听见”噼里啪啦“开花的声音,似乎有那么一阵春风从她耳边拂过,她“刷”地一下脸红了,完蛋了,梁安遇,你在干嘛?
她慌忙扭过头去,假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