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又八石入库。五月”
赵彦逐条将有问题的条目指了出来,王业的脸也越来越黑,等到赵彦指点完毕,王业的脸已面如锅底,眼布血丝。
“老爷息怒啊”王管家一边伸手到王业背后抚着,一边劝慰道:“那马六真不是个东西,当初老爷见他勤快,一步步提拔他做了掌柜。哪想到这就是条白眼狼,非但不知感恩,反而掉过头来噬主,老爷实在不必为这种人生气,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王业运了半天气,脸色总算恢复正常,他接过王管家递过来的茶盏,饮了一口才道:“老夫不仅气那马六,更气那南庄李家。李家家主李应秋,其自小便与我熟识,之后我二人又一起科举不第,一起眠花咳,本是极为要好的朋友。哪想他竟然与马谋,一起算计老夫,老夫真是瞎了眼,一连看错了两个人,真是气煞我也。”
王麟方才骇的面无人色,见老爹脸色恢复正常才放下心来,此时他站在一旁,娃娃脸上满是狰狞,怒声道:“爹,我去把马六给你抓来出气,要是三刀六洞不过瘾,那就将他凌凌凌什么迟,反正一定要出了咱家这口气,然后咱们再杀上李家”
王业脸上方才消下去的黑气复又涌上来,不过这次是被王麟气的。
他打断王麟后面的话,脑门上青筋暴起,嘶声道:“逆子,你你个逆子混账。”
王管家与王麟何曾见过王业发过这么大的火,俱都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赵彦冷眼旁观,猜测王业心气颇高,应该有一些自恋的嫌疑,一般读书人都有这个毛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结果就像他自己说的,一连看错了两个人,导致他心防有些失守,遂放下城府,将喜怒形于脸上,之后又听了王麟那一番无知无畏的话,爱之深责之切的心思驱动之下,才大发雷霆,弄得此时连完整的斥责之语都说不出口。
赵彦想到这儿,暗忖好歹王麟也是自己小弟,自己这个做师兄的,此时若是不出手树立自己的威信,更待何时?
“王老爷,其实事情未必如您所想的那样。”赵彦语气平淡,琅琅的话语如碧波清雨,听的怒气满膺的王业顿时一怔,随后狐疑的扭过头看向赵彦。
王业也知自己方才失态了,略微平复心绪后,才开口问道:“贤侄此话怎讲?”
赵彦今日说了许多话,早已口渴腹饥,此时嗓子有些干涩,不得不咳嗽两声清清嗓子,而后为王业分析道:“那记账之人应该便是王管家所说的马六吧?他与人合谋算计王老爷,这个确凿无疑,不过与其合谋之人不一定是那位南庄李家的家主。”
王业身体前倾,听到这儿,其心中似乎隐隐约约抓住些什么,只是却不甚清晰,便看着赵彦静待下文。
“那有问题的条目林林总总有近二十条,其中缺失的银钱加起来不过才一百多两银子。敢问王老爷,南庄李家家境如何?每月都能拿出几百石粮食卖的人家,想必家境就算比不过王家,应该也差不了太多吧?”赵彦说到这儿,觉得以王业的智商,应该已经听明白了,便笑吟吟的住口不言。
王业将心中思绪捋顺,默想片刻,这才一拍大腿,说道:“着啊!贤侄思虑缜密,老夫不如啊。”
旁边王麟与王管家听的迷迷瞪瞪,无奈刚才王业火气太旺,声势太猛,他俩这时候不知其心情如何,是以也不敢出声发问,好在王业接下来似是自言自语的话解开了二人的疑惑。
只听王业自语道:“李家家境与我王家相差无几,否则老夫幼时又岂会与其熟识。那一百多两银子,于常人来讲或许是一笔横财,但对李家来说却不值一提。只消李家随意拿出几百石粮米来卖,获利又岂止百两?更何况李家在州城中还有几间铺面,其中李家绸缎庄的年利更甚于我王家米铺,看来老夫真是枉做小人了。”
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