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赵信是兄弟三人,赵信是排行第二,长兄赵壮,幼弟赵全。
兄弟三人自父母去世后,至今还未分家,理论上赵信赚了工钱是应该交给大房掌管,不过自从赵彦的三婶赵刘氏为分家的事,与大房吵过一架后,三房之间便有了嫌隙。
赵信被三弟赵全找到镇上,两兄弟促膝长谈一番,之后赵信已有大半年未回过桃村,而这半年来的工钱也未着人捎回来,以大房赵王氏尖酸吝啬c小肚鸡肠的性子,也就怪不得她对赵彦越来越刻薄了。
是夜,赵彦喝了一碗近乎白开水般稀薄的饭汤,又就着饭汤泡了个硬面饼子吃,之后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就听肚子里翻江倒海,偏偏又没有便意。
正辗转反侧之时,十六岁的堂兄赵启持着油灯走了进来。
挺着个草包肚子,长得白白胖胖的赵启见赵彦仰头看他,下意识的抹了抹嘴巴,干笑道:“二弟,还没睡啊。”
三房子嗣按男丁女息分别论资排辈,男丁中大房的赵启排第一,是大郎;二房的赵彦排第二,暂时是小郎,等以后三房有了儿子,便需改称二郎了。女息中则是以赵启的亲姐姐,已经出嫁的赵娟儿为大姐,三房的赵小妮为幺妹。是以赵启称呼赵彦为二弟,赵彦称呼其为大哥。
赵彦见他嘴角泛着油光,心中暗气,知道其又背着自己吃小灶了,心中一动,遂开口说道:“大哥,我吃了太多好吃的,撑得慌,睡不着啊。”
“啥?你晚上不就喝了碗饭汤,吃了个饼子吗,这也叫好吃的?”赵启掌着油灯看了看赵彦的嘴角,又趋身闻了闻,结果什么也没闻到,反倒是让赵彦从他嘴里闻到了一股腌肉的味道。
赵彦抚着肚子,眨眨眼笑道:“刚才我睡着之后做了个梦,梦里我娘和我爹给我买了好多好吃的。我最喜欢吃他们给我买的腌肉了,肥的地方绵软滑腻c入口即化,瘦的地方劲道酥脆c咸香可口,我一口气就吃了大半斤,结果肉多肚子小,给吃撑了,梦也醒了。”
“呃哈哈,天色不早了,我睡了,二弟你也早点睡吧。”赵启刚才确实被老娘拉着吃独食去了,此时心虚之下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径自躺到炕上蒙上被子,不过片刻被子下面便响起了打呼噜的声音,也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刻意装出来的。
赵彦呵呵一笑,随即也闭上眼强自睡觉,可惜实在睡不着,嗓子里也有点难受,便想出去舀点水喝。
这是一处类似四合院的土坯院落,赵家祖上没有人做过官,没有人经过商,都是土坑里刨食的本分农民,自然也盖不起什么好房子。正房三间,偏房三间,当中一个大院子,院子西南角是茅厕,水瓮则在正房阶前。
当初赵信兄弟三人父母还在的时候,老两口和大房住在正房东西两个暗间,二房和三房住在偏房南北两间。老两口去世之后,三房闹着分家,如今已经搬出去住,偏房彻底成了堆放杂物的储藏间。
如今大房搬到了正房东间,儿子赵启与侄子赵彦便住进了西间,赵信偶尔回来,也是与儿子在一个炕上凑合一两晚,随后便会回镇上。
正房三间,中间是堂屋,也称明间,东西两侧是暗间,即是卧室,赵彦想要出去喝水,只能从堂屋门口出去。
走到堂屋的时候,赵彦听到东间里有说话声,他本来没兴趣听墙根,也没心情感叹大娘的如狼似虎,不过屋里两人言语间似乎与自己有关,那就不得不听听了。
“今天俺从地里回来的路上碰见村里的货郎,他说他去镇上进货的时候遇到了二弟,二弟这两天可能会回来一趟,刚才吃饭的时候也忘记和小郎说了。”大伯赵壮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听说是小时候吃坏了东西,差点就变成哑巴。
大娘赵王氏的声音则比较尖利,只听她说道:“总算是舍得回来了,大半年的工钱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