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雪。”
说完,他不作停留,径直进宫去了慕容皇后所在的长清宫。
自从欧阳祁死后,慕容氏的身体就一直不好,缠绵病榻已经数月有余,而最近几天更是突然加重病情,甚至无法下床走动,人人都道她大限将至,恐怕命不久矣。
因此,众宫妃嫔都颇为识相的只在请安过后就各自回宫,不似从前那般留下来叽叽喳喳聊天斗嘴,这也让向来热闹的长清宫内如今一派沉静肃杀,显得很是凄冷。
当欧阳骁踏进长清宫时,见偌大的庭院中满是枯叶积雪,竟是无人收拾,心中不禁有些惊讶。
他招来宫中的掌事太监,看了眼满园狼藉的景象,冷哼一声,沉声道:“你就是如此当差的吗?若是不知情的人到了这里,见到这片狼藉之景,还以为是到了冷宫呢。”
那掌事太监连忙跪地,颤声回答道:“殿下息怒,殿下有所不知,近日皇后娘娘的身体越发不好,心烦意乱,不让咱家打扫庭院,说、说是听见扫院子的声音,心中烦闷,所、所以才会有眼前这情景。”
“不让打扫庭院,你们不会用手去捡吗?可见你们这帮奴才是躲懒惯了,竟想到这般借口。”
欧阳骁抬脚踹了一脚那太监,直把人踢到了一旁的积雪堆中,道:“眼见又要下雪,还不快命人来将这里打扫干净,若被圣上看到这幅残景,当心你们的小命!”
“是,奴才这就去办!”
那小太监连滚带爬的去找人来帮忙,模样好不狼狈。
这时候有一位俊俏的侍女从寝殿里掀开厚重的帘幕走了出来,语气里带着不耐烦的轻声说道:“多福,你做什么呢?不知道娘娘心烦,听不得这些杂音吗?”
话音未落,她就瞄到了站在宫门口的洁白身影,心中猛然一凛,连忙跪地叩首,道:“奴、奴婢不知骁、不知太子驾临,求太子恕罪。”
欧阳骁没有理会,只是无声的摆摆手示意她去帮忙打扫庭院,转而负手进了寝殿。
那侍女想要随在他身后一同进去,想提醒他此刻皇后的身体状况不宜见人,但胳膊却被那名叫多福的太监一把抓住。
只听那多福趴在她耳边,用极其轻微的声音说道:“你不要命啦,都说新太子阴晴不定,你要进去不小心惹怒了他,小心小命不保!”
说着,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吓得那小丫头心中一惊,赶忙垂着头跟在多福身边捡落叶去了。
慕容皇后倚在病榻上,见身边伺候的侍女迟迟不归,她喘着粗气哑声喊了两下对方的名字,却依旧没有见到她的人影。
她想直起身子再大声唤其名字,却不想心中一股烦躁之气涌上来,令她猛烈的咳嗽起来,喉中似有腥甜之意。
正当她想从锦被之中寻找方才遗落的巾帕时,一块泛着清香的白蓝方巾被递到面前,她先是一顿,随即抬头看向头顶上的阴影,当看到欧阳骁温文尔雅的笑容时,她的脸色瞬间变了。
只见慕容氏像受惊的兔子一般瑟缩到榻上的角落,用手抓着身上的锦被,将大半张脸完全盖住,只露出惊慌失措的眼睛看向欧阳骁,头发凌乱的散落开来,遮住她略显苍老的脸庞。
欧阳骁看她的眸色有些涣散,似乎受了不小的惊吓。
他坐到榻边,伸出手将那白蓝方巾递到慕容皇后的面前,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的嘴角流血了,该擦一擦。”
慕容皇后听到他的话,这才觉得嘴角似乎有温热而咸腥的味道传来,她惊慌的用手擦拭了一下嘴唇,赫然发现一抹艳红的血色。
她惊慌失措的呼喊下人的名字,却根本没有任何人回应。
欧阳骁被她聒噪的呼喊声吵得耳朵疼,他沉下脸色倾过身体,蛮横的将方巾向皇后的嘴角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