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不见了?”李掌事沉声质问:“那你可还记得,商队有规矩,掌事丢了钥匙,与丢了货物无异,需要按照货物本钱的八成赔偿。”
王掌事听了,大惊失色道:“不不不,没有丢,我记错了!没有丢。”
“那就请取出来一观。”李掌事摊开手。
王掌事摸着胸口衣襟,不知所措,还想垂死挣扎,嗫嚅道:“私以为,主事这个方法不太”
沈三少爷微笑不语,李掌事却不耐烦他这副婆婆妈妈的模样,厉声喝道:“王掌事!”
王掌事吓得脸上的肥肉都是狠狠一抖,江宁瞅着他神经都快要绷断了似的,无比可怜,他面色冷汗直流,不大一会,衣襟都湿透了一片,原本已然绝望了,目光突然放到了刘肆身上,登时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指着他破口大骂道:“昨夜是他偷了我的钥匙!”
一石惊起千层浪,风向变得太快,众人哗然,议论纷纷,刘肆眼见着这火烧到了自己身上,一下子就着了慌,口不择言道:“不是我!明明是你!是你听了大少爷的话,指使我做下的!”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江宁忍住笑意,好家伙,这下子把东家那点家务破事全给抖搂出来了,谁也没得跑。
王掌事瞪着一双血红血红的眼,那模样恨不得直接扑上去撕了他,刘肆索性豁出去了,一边跳脚,一边嘴里大骂道:“老匹夫!狗畜|生!你自己舔着脸向沈府大少爷应下了这事,最后好处都是你拿了,只肯给我三两银子,如今出了事却要我来顶锅,你良心被狗吃了!”
王掌事霎时气得七窍生烟,浑身颤颤,最后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刘肆还兀自在那里大骂不休,各种方言官话轮着来,把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沈三少爷一个眼神,沈振使人拿了绳子,捆的捆,堵的堵,将两人严严实实地捆了起来,扔上了车,最后还不忘冲江宁二人眨眼,虚虚抱了一个拳,面上露出小小的得意。
江宁:“”
韩致远:“”原来还真有不怕事大的。
货物虽然毁了一半,但还是要运回汴州,于是众人装了车,继续赶路,江宁坐在马车后边,一路颠簸晃悠,昏昏欲睡,韩致远敲了敲车上货箱的锁,轻嗤道:“铜锁也会长锈?还真有人信。”
江宁一手遮着眼睛,听了这话,笑道:“兵不厌诈,好手段。”
韩致远哼了一声,撇过脸,道:“诡诈之人,不是个好东西。”
江宁:“”他索性爬起来,问道:“你似乎对这位沈三少爷很有意见?”
韩致远冷漠脸:“我有吗?我都不想看到他。”
江宁:“”真是一个任性的b一y。
车队一路南行,又因为药材被淋湿,遇到大晴天还得停下来打开货箱晾一晾,总算是没有彻底发霉,车队走了将近十天,终于到达了他们离开桐城之后的第一个城市,渔阳城。
因为听说商队是从北方来的,还经过了宿州,是以他们入城时就遇到了不小的困难,虽然在江宁看来,能用钱摆平的困难那都不叫困难,折腾了半天,他们终于进入了渔阳城。
从这一点上推断,宿州的瘟疫还未得到解决,拖得时间太久,甚至使得周边的州府都开始人心惶惶,谨慎万分了。
进了城,在客栈投宿之后,李掌事便让众人去休息,第二天再启程。
正好是下午,江宁便打算与韩致远出门逛逛,好好见识一下古代的城市是什么样的,然而刚一出大堂,就听见沈振在后面喊他们二人的名字,江宁正欲回身,韩致远当机立断,半声不吭,一把掰住他的后脑勺,一手扯住手臂,直接把人给架走了。
江宁的内心简直是崩溃的,他从高中开始就没有和人这样勾肩搭背拉拉扯扯过了好吗?走在大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