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冰凉的手。也许是她温暖的小手有着触动灵魂的魔力,张常贵的手软了下来。
听闻此事的村长倪发财,叫了滑杆手,准备送张常贵去村下池塘边的诊所。发现心跳已经没有之后,只好站在旁边直摇头。他身前的瘦小儿子倪丘,总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却被老倪死死蒙着眼睛。
老倪的妻子叫做王素媜,村中人大都叫她王婶。他看着老倪去安慰蕾蕾妈,围裙被满是老茧的手扯地咔咔作响。
一个不是本地的人,在这个村子里却拥有一座老房子,这若是没有老倪的帮助,显然是不可能的。她走到小倪丘身边说:走,有什么好看的,晚上要做噩梦的。
在被拉走的一瞬间,倪丘看见了张常贵那瞪着的眼睛。他再不敢看,拽着母亲王素媜,拼命向山下跑。
公社的人来了,坐了笔录,在村长的叙述之下,他们也走了。
哭泣声还在继续,围观的人渐渐少了。男人们被老婆管着,离开了这里。留下的还有哭泣的蕾蕾和她妈,以及冰凉的尸体。
帅小戎的父亲帅军看不过去,上前想帮忙。被小戎母亲刘昭蒂狠狠瞪视,无奈叹息,拍了拍帅小戎的脑袋。
小帅握着拳头,看见脸上沾血,兀自还在哭泣的蕾蕾,心中不是滋味。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一个好端端的人,上午还在问路,下午就已经失去了思想,留下了没有温度的。
后来,小帅才知道。那一日,张常贵找到了蕾蕾她们居住的老房子。刚开始张常贵还忍着性子,求陆玉凤带着女儿回去。但是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产生了口角。
口角的开始,自然为之后的动手形成了恶果铺垫。山石上的青苔,为张常贵开了人生中的最后一个玩笑。打着幌子上山调研的村长老倪,看见了所有事情的过程。
没有请人办道场,简陋的白布,还有跪在门口的蕾蕾和哭泣陆玉凤,成为了丧事所有的流程。哼着小调来到山头的老倪迅速摆出悲伤样子,接受了跪拜,送上了家中逮的老母鸡。
张常贵不日动土,生于沿海的,被安葬在了打锣山下。看不见蔚蓝的大海,听不见潮起潮落时渔民的喊话。这个内陆深处的山沟沟,将包容他的身体,直到永久。
张蕾雷终于有了父亲,学校里再没有说她是野孩子。只是自己的父亲一直躲藏在黄土之下,偶尔也会出现在她的梦里。只是别人永远看不见那牵着她手的身形。
她会在那个没有墓碑的小土丘边跳舞,小戎放学之后放羊也会来这边。这样的日子一天又一天,直到油菜花谢了,苜蓿花开过了,麦穗也出来了。空气中带着即将丰收的气息。
小帅在夜里被雷劈醒,听见了哗哗的雨声,隔段时间会传来震人胸膛的轰鸣。雷声经过山谷的反射,如同洪荒巨兽咆哮着冲过山谷。其中有一声轰鸣特别响亮,伴随着的还有房屋震动。
爷爷帅御武骂骂咧咧,从床上爬起。
他说:这贼老天,怎么在这个时候下雨,麦子都快熟了,真是鬼天气。一觉醒来,顺便给自己的老兄弟放放水。
路过堂屋,他看见了帅小戎正穿着雨靴,问道:这么晚,你去哪里。小帅说:蕾蕾家一定漏水了,我去看看。说完不待老爷子阻拦,飞也似地跑了。
在老房子外面,小帅看见了蕾蕾。发现她猫在老房子外,不知道在看什么。心中有些好奇,没有做声。
也不知道蕾蕾在看什么这么入神,小帅到了她的背后都没有发现。带着好奇心,小帅透过破烂的墙壁,接着里面微弱的烛光看见了老倪趴在蕾蕾妈身上。
雷声伴随着蕾蕾妈的低吟,还有老倪气喘吁吁的呼喝。小帅侧头,看见了蕾蕾湿漉漉的头发,雨水淌过她红红的眼珠子,艰难流过小圆脸,顺着下巴滴落,和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