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骐最大的感慨就是,系草感冒和咱们平民的待遇就是不一样啊!先不提一天接到的二十多个电话短信,特意跑来寝室送药的美女都有四五个,不请自来后听到易永介不在寝室,心里失望万分,脸上却挂着极力遮掩的笑:“那药我就先放这儿了,不够我再送。”
药又不是救济粮,这位还想天天送还是怎么着?然后最好再送出感情来?
当然,这槽郑骐也就是在心里吐吐,明面上还是客客气气地道谢再将人送走,转过身就给易永介的座机打电话,将各方慰问和美女们的司马昭之心悉数带到。电话那头的男生漫不经心地听着,偶尔嗯一声表示在听,声音里带着感冒的慵懒鼻音。
只是末了,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有没有一个姓柳的女生打电话过来?”,这是这通电话里易永介唯一一句不是“嗯”的话语。
郑骐留意了一天,可算盼来了这通电话。
“你也是想问易哥他感冒怎么样了吧?”
“感冒了?!”凉衫握紧了手机,心里的内疚层层叠叠地漫上来。
“你不知道?他请了病假回去了,不过易哥这人一向讨厌医院,肯定没看医生,估计回家干躺着了。”
“严重吗?他没开点药吃?”
郑骐看了一眼自己身后,桌子上堆着别人送的各类药品一应俱全,但郑同学坚定地忽视了它们,装作心痛地说:“肯定没,他就这样,生病不到撑不住了就是不去医院,他还没回家,是去了他自己的公寓,连个帮他煮热水的人都没有!”
“感冒了就要吃药啊,这样拖着怎么行呢?”
郑骐逮准了女生话里的焦虑,时机成熟,可以提要求了:“我本来想下了晚课去看看他的,偏偏今晚排了我的实验,哎……诶?柳同学你今天有空吗?能不能帮忙送点药过去,顺便帮我看看他感冒怎么样了,我实在不放心他呀。”
“没问题,你把他地址发我吧。”凉衫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不愿去细究是出于责任出于内疚还是别的什么,她想见见他,就这么简单。
郑骐挂了电话,把易永介独身公寓的地址给女生发了过去,看着屏幕上发送成功的字样,突然就体会到了当月老的成就感,哼着小曲儿上课去了。
#
因为对地域的不熟悉,凉衫下了地铁后,对着短信上的地址转悠了半天也没找对地方,败给了自己的方向感,老老实实打开流量启动手机gps导航。
完全信赖屏幕上的小箭头,顺着所指的方向一路走,没过多久就在马路对面看到了露出一角的公寓区。
新建的高级公寓群,住户多是单身金领,凉衫曾在报纸上看到过广告,房价令人咂舌。
门卫保安很是尽责,对凉衫盘问再三,易永介没带手机所以联系不上,没法儿来作证,女生只能不停解释自己是来探病的,绝不干坏事。好在凉衫长着一张纯良娇柔的脸,保安最终还是信了她给她放行。
#
直到站定在楼下,凉衫才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
自己就这么贸贸然地来了,也没有事先打招呼,会不会太唐突?
但他生病说到底也是因为自己,来探望一下理所当然啊。
没关系的吧?
拎在手里盛着药品和水果的塑料袋被女生反复揉捏,像要把心里的那点纠结统统揉进袋子里。
站在一旁等着帮开楼道安全门的保安大叔看着女孩子踌躇不定的样子,不禁想到自己的女儿,当初恋爱时也是一样的患得患失,送个情人节礼物都半天举棋不定。年轻人的恋爱啊,真让人羡慕。不过这小姑娘长得确实漂亮,刚刚说话时温温软软的很有礼貌,不知道哪家的小伙子这么有福气。
“我先帮你把门开了啊。”保安大叔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