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得从魏清听说那版始乱终弃的流言开始。
经三姑六婆渲染,茶馆说书先生润色,故事被添油加醋后,总结起来大概就是,京城季太傅家的公子季长宁玩弄了林尚书家的小姐后将其残忍抛弃,林小姐遇人不淑,一时想不开投了湖,花样年华芳魂永逝,林小姐的母亲哭晕坟前,没几天追随小姐而去。
惨绝人寰。
奸_情败露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之际季长宁闭门不出,有好事者问起季长宁流言之事,禽兽概做不知之态。
那年做事不经大脑的魏清想教训一下衣冠禽兽,可巧在御花园碰见季长宁捧书而立,金玉在外,华采斐然。
长宁遭遇小无赖调戏,诉苦无门,这个小无赖隔三岔五给他写情诗,皆是些麻的人直呕酸水的词句,季长宁很疑惑,她若真喜欢自己,为何只是写信却不约他见面。
情诗接的多了,长宁便更疑惑。
魏清走过他家门口总要伸头一望,是时京中开始盛传谣言,寿王的女儿看上了季太傅的儿子,季长宁开始打量起这个小姑娘。
魏清有天照例走在太傅府门口,正巧碰见长宁和人说话,她不甚在意的望过去,只能看见背影。
那个人的背影笔挺,背脊绷得很紧,年纪不是很大,站姿却十分老成,待到这人转身去乘轿,魏清一个劲盯着他的脸看。
心里叹着,好俊的一张脸。
打那天以后,魏清更勤快的在太傅府门口溜达,季长宁偶尔出门时能看着她,她的视线放在门口,却不知道是在看着哪里,独独没放在他身上过。
长宁觉得应该和她谈谈,可是他才迈出步子,这小姑娘跑的比兔子还快。
那时候魏清的模样还没长开,寿王面容俊美,她生的肖似父亲,只是年纪还不大,只依稀能看出是个美人。
很多人把她当男孩子看,直到及屏之年,寿王开始为这个女儿发愁,魏清在京□□声被传得不大好听,又有勾搭季太傅儿子的嫌疑,一般官宦之家压根不会把她纳入儿媳妇的考虑范围内。
魏清去兵部报道以后,捉弄季长宁的事情被她忘在了脑后,偶尔想起来的竟不是下一步该怎么戏弄衣冠禽兽,而是在太傅府门前,季长宁送出门的那个面容俊俏的男子。
那么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偏偏眼角眉梢都秀丽的不可方物。
她后来知道那个十五六岁大的少年名字叫做姜礼,是个皇子,便不由得有点失落,这种失落在父母欢欢喜喜的要把她嫁出去时达到顶点。
魏清成婚前夜她站在太傅府门口,看着姜礼站过的地方,站了一夜,天际蒙蒙亮,回了张红结彩的寿王府。
婚后子陵冷淡她,她没和父母抱怨过,也没什么好抱怨,因为她也不喜欢子陵,每天活在一个屋檐下,着实别扭。
后来寿王过世,子陵搬去了书房,再后来寿王妃过世,子陵搬去了北苑。
他一步步远着她,似乎很明白自己老爹做的事情与他现在人夫身份多么格格不入。
风水轮流转,魏清原先戏弄的季长宁成了她的顶头上司。
长君死后,寿王妃郁郁早亡,罪魁祸首是当今圣上,帮手有很多,最卖力的是苏裕文和高选,这两个人为了斩草除根,必定不会放她好过。
她喜欢的那个人,成了罪魁祸首的儿子。
这连番变故,比乱麻还让人理不清,来自高党和苏党的打压她慢慢从做事不经大脑,稍微过了点脑子。
直到王皇后找上门,她才真正决定要报复。
姜麟最得意的两个儿子,为了皇位自相残杀,她在旁协助他们自相残杀。
从那天起,每一次见姜礼,她在胳膊上划一道疤,疤痕越来越多,她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那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