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而已。”
魏清死在平江城,戍边卫国而死,虽然生前没干过什么好事,但我总觉得,她死了以后,百姓看在她为国捐躯的份上,能给她留个好名声。
但这满堂的哄笑声,一句句的死得好,大快人心的嘈杂,让我不禁疑惑起,我到底是做了多大的恶事,弄得这么天怒人怨。
我朝饭馆里望过去,这一张张仿佛久经压迫咋然解放的激动到难以描述的人脸,心里憎恨的到底是魏清还是那个代号,这些或添油加醋或脱胎于他人的事迹,他们全部近乎虔诚的相信着,仿佛他们的大不幸皆是拜这个人所赐,这个人死后,天地都干净了。
饭馆的酬宾活动期结束后,小饭馆的生意冷清了些,饭馆老板怨自个儿不是块做生意的材料,半个多月后饭馆门口更加的门可罗雀,老板便在门口张贴出转让告示,王阿婆的儿子在县城里一家织布坊做账房,帮东家把饭馆盘了下来。
我的伤养好以后在家里闲着,王大哥托人在城里给我找了份活计,帮饭馆每天把饭菜送到织布坊和旁边的绣房。
每天送三趟,饭馆包吃包住,每半年结一次工钱,我身无长物,与王婆婆一家道了谢,便在饭馆里住了下来。
前东家撤走以后,饭馆里还剩个洗菜的老婆婆,炒菜的大师傅,和柜上的先生,除却这三个大活人,前东家一样东西没落的搬回了家。
饭馆修葺一新后重新开张,我每天给织布坊送完饭回来兼职跑跑堂,小日子过的惬意的很。
洗菜的老婆婆不大说话,柜上的老先生是个话唠,一闲下来就爱串到厨房去,和大师傅唠嗑开头两句必是:“你哪里人?今年多大了?成婚了没?”
他问过快不下八百遍,每次恩恩过后,转过头就给忘了,颇有闲得无聊没话找话讲的嫌疑。
遇到这种情况,洗菜的老婆婆把菜抖得脆脆响,奈何老先生说自个有风湿,不能沾水,便一个劲朝灶台上凑。
炒菜的大师傅忙的汗流浃背,被他问烦了,常是一个白眼抛过去,大勺子一掂,嗓起来:“小魏子,出菜!”
我拎了食盒去送饭,并非庙会的日子,却有熙熙攘攘望不见尽头的人流。
我朝人群最拥挤的地方望过去,问着身边的人:“这么大动静,发生了什么?”
“那些人在迎接周将军和那些回京将士。”话音刚落,与我说话的仁兄很是高冷的指着街尾的大姑娘小媳妇道,“那些是在迎接谢小侯。”
“那个谢小侯?”
“护国公谢臻的孙儿谢翎,数月前陛下亲封的关内侯,年纪轻轻履立军功,正是风头强劲的时候。”
仁兄说完摇头走开,我望过去,乌泱泱的人潮让人望而却步。
我顿在原地,直到人都散了,才猛地想起手里提着的食盒,蓦地拔了步子朝织布坊飞奔去。
过年的时候,大家伙各自回家,我领了工钱打算去江南,以后也不准备回来了。
临行前,掌勺的大师傅做了一大桌子散伙饭给我送行,柜上的老先生和洗菜老婆婆坐在一起,话少总是离别时,饭后各自吃了酒,将要出口的只言片语又咽了回去,尽管这一次分别,相聚不知要等到何时。
我穿着棉袄从平江出发,沿路游览名胜古迹,到了江南已换成了春衫,两个多月水路转陆路又转水路,大好山河望了一多半,到了我老爹当年买下来准备养老的宅院。
幸好长宁给我的钥匙还在,我打开锁,推开门。
记忆里斑驳的墙壁粉刷了新,走进厅堂,原来长宁还置办了新家具。
傍晚时分我千辛万苦的生火做饭,吃完饭太阳快下山了,我回房去睡觉,蓦地响起敲门声。
我今日刚到,万想不到还会有人来,疑惑的起身开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