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新春,圣人却是病了,于是一切从简。一
皇帝整个人生出几分老态,他越是年迈越怕死,越想给这个尘世留下些什么东西。于是想要编书,这种留名青史的活儿果然交给了他喜欢的五皇子。
同时想在京城东侧立个柱子,说是可以镇压邪气。
年轻气盛的时候做过的亏心事涌上心头,那些曾经助他登基,又一一被他除去的功臣变化成梦里的一个个厉鬼,让他难以入眠,睡不安稳。
四皇子是嫡子,他冷静的以不变应万变,他方新婚,不管父皇如何,都要带着皇子妃尽孝,然后努力生下嫡长孙才是正途。
年后,是白若兰十五岁的生辰,亦是她的及笄礼。
女子及笄后,便可以许嫁。所谓及笄就是女子的成人礼,将发辫盘至头顶,然后用簪子插住,表示是大姑娘了,即将身有所属1。主持及笄礼的一般是女孩的女性家长,身份越尊贵越好,按理说白容容最为合适,可是她出身低,从未被贵族圈认可。
适逢此时四皇子妃的母亲长公主黎孜虹正在京城,她主动表示要为白若兰梳头,顿时令所有人非常惊讶。
长公主是先皇后唯一的女儿,又是镇南侯为数不多的后人,还是隋家大房一脉的夫人,更是即将入仕的隋家三个嫡出男孩的母亲,全天下若说再寻出被黎孜虹身份更高贵的女子可谓是没有。
白若兰知道长公主定是知晓了父亲真实身份,算起来到是她血脉上很近的女性长辈。这一日,白老爷新买的宅子可谓是高朋满座,门口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全是正儿八经的世家贵女。
长公主当年在京城就是贵女圈中第一人,现如今仰慕她的小伙伴们都已经是大家族主持家务的管家夫人太太们,自然愿意来给这位梳头人个面子,凑份热闹。
白隋氏和白容容都有一个硬伤,就是出身不高,教养不够,底蕴不足,连京城各户人家的夫人们都认识的不清楚。于是现场微微有些混乱。好在李太后预估到了场面盛大,提前派宫里两个嬷嬷过来帮忙,倒也算是应付过去。
白若兰望着长公主柔和的眼神,目光清澈,含着浅浅笑意。
长公主轻轻缕着她一头墨色长发,帮她插簪,直至礼毕。整个过程安静隆重,从此也意味着贵女圈彻底接受了她。
不管她的父母如何,她即将是静王妃,及笄礼还获得了长公主的祝福,再加上白若兰自身为人越发温婉大气,渐渐生出几分王妃气势。
李太后和皇后娘娘c贤妃娘娘连同圣人都分别赐下重礼,为她造势,一时间倒是无人敢再非议白若兰卑微的出身了。毕竟长公主可和皇后娘娘欧阳雪并不对付
一整天,白若兰都过得晕晕乎乎。
礼毕后夏楠来后院寻她,送上亲手制作的贺礼,羡慕的看着她说:“兰兰,以前总觉得你就比我们都过得好,现在却觉得你成了天上的云彩,而我不过是地上的泥土。”
白若兰握住她的手,道:“夏楠,你若是还认我这个朋友,就别这么说话。”
夏楠摇摇头,望着眼前盛装打扮,贵气非凡的女孩,说:“还记得小时候,咱俩关系并不是最好,你最亲近温柔的熙宁,我则是喜欢熙容的爽快。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了,最后只留下你我岁月这个东西,真是难以预料”
“夏楠”
“我没有什么大的奢望,如今和夫君过的也还不错,你日后要成为六皇子妃,别太过拿大。六殿下总归是个男人,你悠着点”夏楠捂嘴浅笑,调侃道。
她是真怕白若兰吃亏,对方毕竟是皇室子弟。
白若兰轻笑,说:“你放心吧。我自是想和他好好过,不会总欺负他的”
夏楠捏了捏她的手,道:“人的心一开始都是热乎的,切莫把他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