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眼底染上一层薄雾,没有多言。
如若那几个人之中,有一位是他最为看重的父亲呢?
大夫帮他包扎好伤口,心里叹道:终归是孩子,难掩心底的情绪。
这世上敢弄他们家主子的人确实不多,但是小主子此次之所以宁肯受伤也要让对方露出马脚,无外乎是想试探那人是否真要会要他的命吧。
很多时候事实很简单,但就是愿意去相信。
都说虎毒不食子,但是皇权争位哪一次不是骨肉相残。
眼前受伤的男孩竟然是欧阳皇后小儿子。
哎侍卫垂头,一位年龄长的老者安慰道:“也未必就是”
“别说了。”男孩低吼:“带我去城外寻表哥,年后我就南下找穆侄儿投军。四哥生死未卜,我总是要好好活着,总不能便宜那贱人母子。”
自出京后,他便一路被人追杀,但是知晓他离京的人除了宫里头那几位,还能有谁。若是真下落不明,搞不好还会被扣在他功高震主的外祖欧阳家头上。
上个月,宫里四皇子意外坠马,很多证据表明和贤妃娘娘李氏所出五皇子有关。圣人却故作漠视,执着的为五皇子开脱,令人寒心。因此皇后娘娘决定把幼子送出京城。
百姓眼里靖远侯府权大势大,皇后娘娘三子傍身,后位稳如泰山。圣人心底却是欧阳家功高震主,皇后娘娘心思狡诈,三个儿子都不如他如今所爱贤妃的五皇子来的讨喜。
南域战事将起,统领将军是靖远侯府二房嫡出长子欧阳穆,皇后娘娘借此缘由先斩后奏,将小儿子送出京城。只要送出一个嫡子,圣人便不敢赶尽杀绝。否则就算他心爱的五皇子坐上皇位,手握重兵的欧阳家也可以另外拥立新君,寻个欲盖拟彰的理由杀回京城。
从南城回家的白若兰先是去看望母亲,碰到了李嬷嬷,两个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的撇开头。李嬷嬷戳在隋氏床边,模样恭敬讨好。
白若兰蹙眉,问道:“嬷嬷来啦。”
李嬷嬷一怔,笑道:“老祖宗听说姑娘把夫人安置在这里,便叮嘱我过来看看。这处宅子虽然离崔大夫家很近,但是常年无人居住,怕姑娘和夫人住着不适。”
白若兰哦了一声,小心观察她娘。发现她娘并未有什么厌弃不满的表情,顿时心里生出一股无力的感觉。她这个娘,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心善,任人摆布,别人待她多不好,事情一过就忘记了。
“兰儿回来啦,你稍后便和嬷嬷回府吧。切莫让母亲挂心。”
白若兰想反驳什么,发现娘亲轻轻摇了摇头,便没有多说。祖母不喜娘亲,却是真心为她昨个她冒然闯了祖母的宅子,从道理来说本是应该先去给祖母赔不是的。
她不愿意娘亲思虑过重,应声道:“女儿晓得。一会就和嬷嬷回去。”
李嬷嬷明显松了口气,老太太想念孙儿,一大早就催促她来接呢。
俗话说迎面不打笑脸人,白若兰见李嬷嬷识趣的带来许多安置物品还有药草,便没有追究什么。安置妥当后服侍母亲睡去,留下绣红看守,自个随同李嬷嬷一起打道回府。
抵达后发现大门口处有些乱,外院李管事吩咐着几名壮汉搬东西。白若兰带着纱帽下车,随后上了小轿子。她命人停轿,掀起帘子问道:“李管事,家里来人了吗?”
李管事擦了下额角汗水,说:“老爷提前回来了。”
“我爹?”白若兰声音里难掩一抹兴奋,说:“那姑姑呢。”
“姑奶奶的车队尚在城外驻守。据说是姑爷有些事物要处理,暂时没有进城。老爷惦念老母亲和夫人姑娘,便先回来了。”
“哦。”白若兰眨了眨眼睛,眼底带笑,她爹怕是知道她娘被送走的事情,还不着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