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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出众,早先为太子宾客,颇受常识,与卫太子刘据是为琴棋良友c翰墨知交。

    征和二年,巫蛊之祸牵连数万人,张贺作为太子宾客,也在被诛之列。幸得其弟——当朝尚书令张安世御前求情,方才保下了一条性命。

    但虽侥幸免死,依旧活罪难逃。不久即被下了蚕室,处以宫刑,继而以宦官之身被任为掌管内廷的掖庭令。

    而当这个两三岁大的皇曾孙出了郡邸狱,被送进掖庭宫之时,掖武令张贺,一时间悲辛交集。

    小小的稚儿瘦得不及一只狸儿重,头发枯草一般乱糟糟地粘在头上,许多没剪过的长指甲里都是污垢,浑身的肤色却是近乎有些剔透的病态苍白连额间淡青的脉络都清晰可辨——能在郡邸狱中活到两岁,养成这样儿已是丙吉倾尽心力的结果了。

    张贺默默地将这孱弱枯瘦的孩子养在了自己身边,几乎花了所有心血,付了自己余生来悉心抚育。

    刚刚送来那段日子,皇曾孙常常抱恙,多病多灾。但令他们这些宫人惊异不已的是,那样小的稚儿,不论病重到什么样子,怎样的痛楚煎熬,也从不见他哭闹或落泪,只是死死咬着牙关,咬得齿根都渗出血来。

    头一回见稚童这般隐忍到极致的模样时,掖庭令脸上几乎褪尽了血色。是以后来,他都有些草木皆兵,但凡这孩子有了一丝不适,便立即替他延医,各样贵重的药草及补养之物源源不断地用上,不见丁点儿吝惜。自己更是不守昏昼地守着在稚儿榻边,直至他彻底痊愈方才安心。

    张大人平日里用度一惯从俭,饮食偏喜菜蔬,但自从皇曾孙送来之后,却餐餐都添上了许多乳肉荤食和小儿喜欢的各色饵餈糕饼。

    那个孱弱枯瘦的稚童就在这样的悉心照料下,身子一天天渐好了起来,性子也开始有了同龄孩童的活泼模样甚至是太过顽皮跳脱了些。

    自五岁上,张贺便开始教他读书习字,偏这孩子天资虽颖异,却总按捺不下性子在翰墨之事上,每每令人颇觉无奈。

    听说,以往也友人劝过掖庭令——这孩子身世尴尬,虽是宗室血脉,但注定一生都会被摒斥疑忌,不予丁点儿出头的机会庸庸碌碌地了却一生。既如此,费尽心血教他诗赋文章又有何用?

    而况,六亲俱亡,身世凄凉,灭族的仇雠又是位尊天下的大汉皇帝,他亲生的曾祖。这孩子若当真读书明了礼,只怕心下更煎熬痛苦些,还不如这样浑浑噩噩地过日子于他而言,有些事,不明白或许比明白了要好。

    但张贺沉默良久,却是未从其言。

    他回道,即便没有为官出仕的机会,他也不希望故人唯留的一丁点儿血脉就这样庸度一生。明白了当年之事,虽然痛苦煎熬,但他身为太子的遗孤,必须活得明白!莫论如何,张贺也绝不能让这孩子成为一个浑浑噩噩庸碌一生的懦夫。

    此生,他只冀望将自己能做之事都为这孩子做了,所能尽的心力都尽了,待日后,九泉之下也好同太子有个交待。

    就在这样的执着坚持下,即便皇曾孙仍是性子跳脱,掖庭令仍仍日日教授读书,寒暑不缀。到而今,整整两年,那小小顽童的学业也总算是见了些起色。

    每日下餔之后,张贺都会准时开始授课,但今日,等了这许久,却仍是不见他回来。

    身形瘦削的掖庭令,静静伫立在重檐下,远远眺向杜门的目光里不由开始带上了些忧色——

    而小宫婢郑葭便立在檐下不远处,亦一同等着已过了申时,宫门怕已闭了罢,怎的还不回来,莫不是在外头遇到了什么麻烦?

    正在忧虑渐渐加重时,便见西边宫墙脚下一个小小的灵动身影快步向这边跑了过来,他足下飞快正是晚秋十月,夜里寒气渐重,那孩童一路奔到他们面前时,双颊已冻得通红,呼嗤呼嗤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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