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来,“你有想嫁的人?”
“那倒没有。”
百里景虽莫名其妙舒了口气,又问道:“不想留宫里?”
“殿下想听实话?”
百里景虽知道她顾忌什么,走到窗边看了一眼,低声道:“没有外人,你直说。”
卫茗瞥了一眼他这尊立在屋内的“外人”,叹了口气,只好道:“留宫里,当宫女只能被欺压,当主子却还是被欺压。”
“那倒是。”百里景虽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您瞧啊,宫里虽说主子不少,可这也是有等级的。御女欺负采女,宝林欺负御女,才人欺负宝林这么一层层上去,就算做了宠妃,也还是有皇后娘娘压着咳,当然,这也不是通用的,皇后娘娘是好人。”眼前少年的生母,先皇后过世后皇帝一直没有再立皇后。
“那直接当皇后不就好了。”百里景虽扔给她一个答案。
卫茗错愕反问:“撇开这一点的不切实际,您愿意奴婢去当您的后娘?”
“”百里景虽明显瞪了她一眼。
“还是说您愿意娶我?”卫茗缩缩脖子,自己都觉着想法太玄幻。
“不愿意。”百里景虽毫不犹豫拒绝。
“那不就得了。”卫茗丝毫没有意外,想摊手,奈何手被被子禁锢着,只好作罢,“况且,就算是做了皇后娘娘,也要顾忌这儿顾忌那儿,贤良淑德地把别的女人送到自己夫君面前,权衡利弊,均衡各股势力,保住自己的地位,多累。”入宫六年,她算是把宫中是非看透了。
“所以我把你踢出去,是成全你?”百里景虽给她这一席话做了总结。
“殿下英明远见奴婢佩服得五体投地!”卫茗只差没感激涕零了。
“那你投吧。”说着,百里景虽像擀面一般,把她连人带被子拨到地上,重重一摔!
卫茗摔了个狗啃泥,好在被子护体,也没摔疼,倒是把动静弄得十分响亮。
紧接着,便听百里景虽不耐烦地朝外面大吼:“什么货色都往这里送是不是!真当我好欺?净房的也敢送来!”
外头守夜的人起先一直没听到大动静,正欢喜,哪知过了这许久的许久久到应该可以成事的时间之后,太子殿下却忽然咆哮了,叫人连人带被子滚出去。
百里景虽吼完,回头瞥了眼地上摔得可怜兮兮的卫茗,低声道:“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他吼到这种程度,想必今后此人也不会再往他这里送了。一并的,他也斩断了把人往他父皇那里送的可能性。
毕竟,被儿子轰出来的女人,老子怎可能捡回去?
“多谢。”
“不谢。”百里景虽看着她,欲言又止,终究只问道:“你的手还会疼么?”
卫茗一愣,藏在被窝里已经麻木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一转眼,东宫下人们便已麻利地破门而入,来替太子殿下清理不要的垃圾。
她在众人讽刺的眼神中灿然一笑,“殿下,现在是春天了。”
冬天受伤的手,春天便不会再痛了,直到下一个冬天来临为止。
一年又一年,她都熬过来了。
太监们将她抬起,准备原样送回去,却听太子殿下凉凉地开口问:“恨我吗?”
太子殿下简简单单一个问句,却挑起了在场众人的好奇心,齐刷刷的眼神瞪向卫茗,逼问着她,威胁着她。
卫茗默默吞了口唾沫,“奴婢不敢。”这么多人的眼神虐杀下,她真的不敢啊。
她还想见明天的太阳啊。
但也因为他俩这一问一答,使得卫茗这一轰,多了几分传奇色彩。
宫人都是八卦的。
传着传着,便变味了——
传言,净房的宫女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