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箭一样飞驰出去,车载电话里也传出了嘟——嘟——的声响。
“阿辰,有事?”
“我来找你,在哪?”
孟顾之挑眼看着对面冷沉的面孔,报出了地名。
挂掉电话时,抬手给顾衡远倒上茶,“舅舅,阿辰说要过来。”
顾衡远端上茶杯,手腕轻转,冰冷的眼神中看不清一丝情绪,淡淡的点了点头。
“顾之,你告诉我秦霜的事,是为了让她没有机会找良辰吧?可若天天真是良辰的孩子呢?”
“舅舅,阿辰是您一手带大的,您认为他会逾矩吗?”
顾衡远不语,作为长辈,八年前他眼里揉不得沙子,八年后一样容不下!
约莫半小时后,当顾良辰走进包厢看见顾衡远时,愣了一下。
小老虎一样凶狠的气势收了起来,连爪子也藏的干干净净。
“舅舅,您怎么来了?”语气间,不光有恭敬,也有畏惧。
顾衡远手肘支在桌子上,眼光淡淡看向他,睨向自己对面的座位。
“坐,顾之,去外面买瓶饮料。”
顾良辰明白顾衡远是故意支走了孟顾之,就算他再不喝茶,这种时候也不会挑剔的要去喝饮料。
心下陡然腾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挺着背坐到了藤椅上。
孟顾之刚将古香古色的雕花木门阖上,顾衡远清冷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祝覃远的事虽然激进,但效果还不错。这个包袱卸了,什么时候带沈家那姑娘回去认门?”
“舅舅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顾良辰在顾衡远面前,说话从来不把话音咬死,都是听着话音,配合他的语调。
顾衡远抬腕看了眼表,清冷的声音像是来自二月寒天似得。
“十一点。”半个冗赘的字都没有,目光扫过顾良辰时有着从政人特有的专注。
顾良辰随手端起孟顾之喝过的茶杯灌了口水,在心里斟酌着他的意图。
顾家不光顾良辰有洁癖,所有男人都有。
顾衡远挑唇,眉梢跟着挑了一下,唇边的冷硬化开。
“紧张什么?还怕我们会欺负一个姑娘?”
“不,不是,外公之前不是”
“再不同意,是你媳妇他还能不认?”
顾良辰抿唇,紧绷的表情上露出一线微笑,可心里却一分也笑不出。
顾老爷子那倔劲,比沈若愚有过之无不及。一个没解决,再压一个砝码,沈双那禁不住事的小身板非得压折了。
想着又倏地想起今天沈双为他下跪挨沈若愚巴掌的事,头皮不觉都紧了起来。不知道祝覃远那王八蛋到底和沈若愚说了什么,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过几天我就带沈双回去。”
顾衡远端起杯子,眉梢似有若无的又挑了一下。潜台词似乎再问:过几天?是多久?
低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顾良辰挺着的背脊挺得更直了。烙铁一样,和椅子成九十度。
就听顾衡远话锋一转,语气陡然更沉一层楼:“秦霜,最近有和你联系过吗?”
顾良辰怔了,没想到如此漫不经心的话题后会隐藏着一磅炸弹。
这八年顾家都视秦霜为禁忌,谁也不曾主动说起。可近来顾衡远已经问了他两次了。
难道秦霜回来了?
“没有。”
顾良辰老实回着,心里却萦着雾。
当年顾衡远将秦霜赶出顾家,没有留半分情面,如今又要找她吗?
就如孟顾之,离开程筱涵时决绝毅然,之后又用了三年去寻找,何苦?
秦霜可不是程筱涵那样,会等,会受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