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凌像被雷击了似的,脑中一片空白。
不过一夜的功夫,他竟然就装不认识了!
她强忍住心中的震惊,捏紧了交错的手指,身微微颤抖。
“哦,那就奇怪了!”盯着地上的女,困惑地问,“宋大小姐,你来东院作什么?”
宋雨凌听了这话,紧张得脸色发白,浑身僵硬。王爷既然装不认识她,总不能说来东院找他吧,即便如实说出来也没人信。
她的心忽地乱了,急着寻找合适的借口,将头埋得更低了,不由地颤声道:“请恕罪!”
淡淡一笑,反问:“何罪之有?”
“臣女长年缠绵病榻,今日身爽快些,想来东院看看小时候种的兰花,不曾想和六王爷会在此处,无意间有冒犯之处,请恕罪!”宋雨凌一口气说完,将额头压在手背上,整个身保持着磕头的姿势。
她不为恭敬,是怕看到自己的脸色,此刻已经变得惨白。
“无妨!无妨!这本就是相国府,你是主家,我们是客。何罪之有?”罢了罢手,见她身材纤瘦,微微发抖,以为还病着,体恤道,“宋大小姐身不适,还是起来说话吧!”
“谢!”宋雨凌勉强站了起来,举眸望了赵颖一眼,见他无动于衷地坐着,看也不看自己,心中一片冰凉。
见她进来时步态雍容柔美,一缕青丝垂在胸前,心中好奇想看看她的容貌,碍于赵颖在场,只能端起架,摆出副郑重的样,此刻见她站了起来,忍不住偷偷看去,不禁眼前一亮。
只见她上身着绣白牡丹上衫,下配绣葛巾八幅粉紫绮罗长裙,十指纤纤,肤如凝脂,雪白中透着一缕扉红,似乎嫩得能拧出水来,朱唇微启,露出洁白的贝齿。
虽然眉间浅皱,略显病容,却是令人莫名的心疼。
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一时间心驰神往,难以平静,不禁叹息:“夫有尤物,足以移人!宋相国家藏着两个绝色的女儿,可惜了,怎么不选个好人家?”
赵颖心中莫名一动,不知他的意图,忍不住插嘴问:“是想”
“对呀!”兴奋地拍了下手,建议道,“六皇弟相貌堂堂,仪表不凡,至今未娶,要不本宫求父王给你赐婚,在这相国府的小姐里挑一个心仪的可好?”
赵颖知道他是故意拭探自己,是否有拉拢朝中重臣的野心,淡淡一笑道:“的心意,臣弟心领了。只是臣弟自在惯了,最烦有个女人在身边唠唠叨叨,算了!”
宋雨凌听了,愈加心寒,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快咬出了血痕。
哈哈大笑,指着他说:“你呀,你!什么都好,就是玩性重!前些个日,父王赐你两个绝色的宫女,花容月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说你藏哪里了?”
“算了,这些还是不要提了吧?”赵颖尴尬地笑了笑,赶紧制止他再说下去,瞧了宋雨凌一眼,见她身单薄,怕站得久吃不消,心中隐隐不忍,便对说,“最近,臣弟得了副字画,不知是何人所写,笔力遒劲,非同一般,见多识广,帮臣弟鉴一二?”
虽然心中不舍得离开,见他邀请,还是站了起来,口中道:“那好,走,看看去!”。
宋雨凌站在那儿如入冰窖,早已经手脚僵冷,全凭着一股倔强支撑着。她听他们要回屋,趁机跪下:“臣女告退!”
再次看了她一眼,应了声“嗯!”
宋雨凌抬头看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进了屋,熟悉的影消失在视线中,心中像被掏空了似的难受。她又是幽怨又是心寒地转过身,全身僵硬地往院外走。
一步,又一步,仿佛像做了个恶梦,醒不过来。
小莲跪得久了,腿脚发酸,站起来揉了几下,见小姐顾自一个人走了,赶紧追了过去,唤道:“小姐,等等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