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宛一手放在自已裤兜里,一手握着厕所门把手,轻轻一推,就把门推开,低头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厕所右侧洗手盆烘干机下面的梁志勇。
他背靠着一面墙,右手握着水果刀,锋利的刀刃上面还沾有血迹,左手五指微微蜷曲着,无力地垂放在身侧,浅蓝色的短袖保安衬衫皱巴巴地穿在身上,衬衫下摆一半还塞在裤里,一半往上拉了出来。深蓝色的保安裤,有几个大小不一的破洞,虽然他裤的颜色属于深色耐脏的那一类,甘宛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裤的破洞里面还不停有血水冒出来,凐在深色的裤上面,湿粘粘的一片暗红。
他两脚颓然地平伸在地面上,血水顺着裤分成几缕滴落下来,地上已经有了两滩暗红的血迹,其中有一摊大的血迹已经呈现半干的状态。
听到推门声,梁志勇机械地抬起头,呆呆地望着突然出现在门边的甘宛。
他认得她,公司集团的高层。
甘宛把身随意地靠在门框边,面色如常,语气淡然“梁志勇,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甘小姐你”
梁志勇看着甘宛,或许是失血过多,或许是一夜没有喝过水了,他的声音这时听起来特别的沙哑苍老,与他才二十几岁的年龄不符合。
“嗯,是我。”甘宛左脚不着痕迹地迈前一步,清澈的杏眼低垂,看着他双腿上的伤口,右手在空气中比划了几下“你受伤了,要不要我让人先送你去医院看看。”
“医院?”梁志勇惘然地重复着甘宛的话“我我受伤了吗?”
“嗯,受伤了。”甘宛盯着他那双充满迷惘与痛苦的眼睛,又上前两步,在他面前半蹲下来,把自已白皙的掌心伸到离梁志勇只有半米远的地方“你需要去医院,把你手上的水果刀交给我。”
“啊!!”
“甘特助!”
“甘特助!别靠近他!”
门外围观的人爆出几阵低低的惊慌呼声。
甘宛此时离梁志勇只有半米的距离,梁志勇手上的水果刀只要轻轻向上一挥,就会划过她的脖。
甘宛侧着头,瞪了门外的人一眼,正巧看见周娴手里拿着一台手机,摄像头对着自已。
她默了默,别开眼,装作没有看见手机显示屏上面那个朦胧的头像。
因为刚刚外面的小小骚动,梁志勇原本惘然的情绪似乎也被激发起来,他举起水果刀,向着甘宛的方向胡乱挥了挥“甘小姐,你别过来!”
甘宛眉目不动地看着掺着血滴的水果刀在自已眼前挥舞了几下,伸出去的手并没有吓得收回来,她姿势不变,语气不变“把水果刀给我,你在这里妨碍到外面的人进来上厕所了。”
梁志勇随着她的眼神向外面看了一眼。
当看到门外聚集着一群人的时候,他的身不禁往墙壁里面缩了缩,握着刀的手也稍稍放下。他自已善良的天性与参军时养成的良好教育,让一向奉公守法的他看到门外的人时,突然对自已现在的行为产生了羞愧感。
甘宛把他的细微反应看进自已的眼里,白皙的掌心朝他的眼前又移近几分“把水果刀给我。”
一一
崔暖这个时候会出现在s≈ap;ap;集团纯属碰巧。
九点钟左右的时候,他正从崔氏集团开车出到公上,准备去见一个客户。
作为一个省会都市,t市的交通无论什么时候都处在堵塞的状态,即使没有堵在上,行车速也慢得很,有时只能开一段,停一下。
更别说现在正是早上九点钟大家都赶着去上班的时间,堵塞就更严重了。
崔暖车刚开过了一个红绿灯,前面的车又堵在了上,这次堵的时间长了点,等了一会儿,崔暖忍不住把车窗按下,伸头出去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