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心里一震,竟有些慌起来。似乎他现在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最怕弄假成真,弄巧成拙。他有些焦躁起来,就又拨通了冉文丽的电话,结果还是关机。这下他真的慌起来,一刹那,他脑子里掠过很多情景,他一边否定又一边担忧,他发动了车子回到小区——“兴隆家园”,把车开进停车场停下。他父母见他一个人回来,就知道不好,但还是憋不住问:“丽丽怎么不来呢?”,“出差了!”他应付道,这时,女儿跑上来告诉他今天老师又表扬了她的家庭作业写得很仔细。陈小鱼坐在沙发里应付着,把女儿拉过来抱在腿上,把脸贴在女儿的小儿脸上闭起眼睛默默地吻着,“爸爸的胡子又扎疼了贝贝”女儿小声咕哝了一句,但并不推开。女儿已上三年级了,平时就住在奶奶家里,只有星期礼拜住到这边来。这么大的房子也只有在星期礼拜人多的时候,才感觉到大屋的温暖热闹,平时只冉文丽和他,是想当冷清,屋子也想当空旷的,现在冉文丽搬走了,他只好让他的父母搬过来一块住。他现在也变得勤快起来,早早起来送孩子。这下子课高兴了贝贝,因为爷爷奶奶送她都骑得是三轮,而爸爸却开得是小轿车。
饭后,陈小鱼仍然辅导女儿的家庭作业,但是却失掉了平时的专注,多亏是小学三年级的知识,他随便的应付着女儿,却也没被觉察到,但是孩子好哄弄,父母那头却暗暗的为他叫冤。父亲让小鱼到客厅里,说今晚他来辅导孙女。好在琳琳(琳琳小名叫贝贝)也并不争宠,她却好奇的嚷嚷道:“以后是爷爷和爸爸一块轮流倒替着陪读哪!”,陈小鱼在客厅里刚坐下,他母亲便把他叫进卧室里去了。母亲像是招待客人似的拉着他的手,温和而神秘的让他轻轻坐进一个小沙发里,把脸凑在儿子的耳边小声的说:“怎么没来吃饭?!”,“出差了!”陈小鱼不想伤母亲的心而仍撒着谎,尽管他知道这样说母亲是不信的,可是又没有办法不这样说。只见母亲眯起了双眼却有些激动,她那双虚浮而略显丰腴的双眼泡此时就像两条厚麻袋子扣在那里一动一动地抖擞着说:“你还替她撒谎,我真不知你是傻还是精啊,我告诉你儿子,你这种事情可不能闹着玩的,你们两个离婚昧着我们还偷偷的把手续给办了,现在倒让我们怎么办呢?”顿了一会儿她又:“儿子,咱可不能再干傻事了,人家要是真在外面有人了,咱也得想开点也赶紧找一个,我算是看明白了,她要不是外面有人了,干嘛要死要活的逼你非离不开,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她,连哄带骗的,让你高高兴兴的跟她离了,哼!我看她这是想脚踩两只船!她哄你高兴为的是什么?要是人家不要她了还有你在这儿傻登登的等她呢,她这是为自己留后路呢!现在都一个星期了,连个人都没见着,许是跟人家跑了呢!”。“娘,你别在说了!烦死了!”陈小鱼叫娘的时候是冲口而出的,他知道母亲是完全为他考虑为他担心的,但是无论如何他从心里是相信冉文丽没那么多心眼子的。他这一冲动,本来应该是叫“妈”却随口变成了“娘”,他母亲稍微怔了怔,便向孙女的卧室里指指小声说:“小声点,会不高兴的。”。其实平时他是叫她“妈”,然而“妈”这个洋称呼还是被女儿逼着叫起来的,女儿自从上了幼儿园,幼儿老师们为了培养孩子们的普通话,就把孩子的家长也拉上阵来,她们给孩子们下令说:孩子的家长在家里必须说普通话,你们回家后要监督好自己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孩子们一听自己的老师发话了,没一个不去做的,并且孩子们对自己的家人要求更严了:在家不仅都说普通话,连原来的乡土土话都必须改成现在的城市话。比如说像“娘”就得改成“妈妈”;“爹”就得改成“爸爸”;“妗子”就得换成“舅母”c“大娘小婶”什么的就必须改成“阿姨”等等,这里虽是个地级城市,但是乡土气却很浓重,因此为了我们的普通话这样做确实很必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