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到严久寂的声音才开口说话。
“久哥,明天我想去一趟fù产科。”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道:“好,我陪你一起去。”
我想也不想,一口就回绝了他:“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你放心,无论有没有,我都知道该怎么处理,不会给你留任何麻烦。”
如果是在早上我和严久寂发生那场冲突之前得知有了孩子,我可能还会有所迟疑,可是在他说了那样的话之后,我已经没有了任何值得迟疑的理由。
“顾瑾时,这个孩子如果没有也就罢了,如果他已经在你肚子里,但是又没了,我会让你弟弟给他陪葬。”
严久寂一字一句,字字诛心。
他以为,他拿阿年做要挟,我就只能乖乖就范了?
不,他错了。
只有这件事,不可以。
就是因为阿年,我绝对不可能生下这个孩子。
我握着手机的手猛地收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而不自知。
“严久寂,我是把自己卖给了你,可是这里面不包括出卖我的子宫。你要孩子,找别人生去。”
电话那头,是一阵突如其来的沉默。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出声,准备挂断的时候,他忽的低低地问:“你要多少?”
我要多少?
哈……
他和严老爷子不愧是祖孙,连问出来的话,都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严老爷子是让我给自己估个价,而他是要我给一个还未到来的生命估个价。
我的心,像是在寒冬被丢进了冰窖,正在一点一点被冰冻起来。
“你认为,他值多少?”
在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
“严久寂,你认为一条命值多少?”
他以为,我有多轻松能说出“我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样的话来。
我比他还清楚,我这是在谋杀。
可是,与其把他生出来,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受苦受难,我宁愿把所有罪责都揽下。
要下地狱,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不需要拉上一个无辜的小生命。
“是,诚如你所见,我就是这样一个嗜钱如命的女人。可是严久寂,凡事都有例外,这一次,就是我的那个例外。我不会把他生下来的,绝对。”
说完这句话,我立刻把电话挂断,下一秒,手机开始疯狂的响起来,是严久寂。
我没有理会,按了静音。
挂在颈项的那条链子,被我扯了下来,放在房间的化妆台上。
时间已经接近五点,严久寂即将下班,一个小时后,是严家的晚饭时间。
我知道,我不能等严久寂回来,现在,是我唯一的机会。
严久寂还在疯狂地打我的电话,这让我放心了不少,至少这证明他还没机会向旁人jiāo代些什么。
我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老管家,对他说严久寂约我晚上在外面用餐,现在必须要出去。
老管家打了个电话给严久寂,可一直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如此试了两次,我心知肚明严久寂正在给我打电话,脸上还挂着乖巧地笑对老管家说:“季管家,久哥为了能和我好好吃顿晚饭,估计还在忙着工作。可是时间不早了,我不想让他等我,浪费他宝贵的时间。你能不能派个司机送我一下?”
话落,我合起双手,做了一个拜托的手势。
我很清楚,自己要做出什么表情,从什么角度看过去才足够楚楚可怜,所以我敢打包票,老管家绝对会动恻隐之心。
果然,不出片刻,只听他轻轻叹了口气,道:“好吧,我让老李送你,我会继续给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