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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敬的男爵先生,”

    海伦娜捏着一只鹅毛笔,笔尖下的信纸是一片干净的空白,她的目光却投向窗外的草地。

    初夏气候温暖潮湿,青草生长得蓬勃茂盛,那种充满生机的绿让人看了只觉身心愉悦,刚才下过一阵突然的细雨,又很快云消雨散,云朵之间露出大片蓝天,在傍晚的阳光映衬下,远处的树木在蓝天前站成了优美的剪影。

    从窗内看去,一切就像窗框里镶嵌着优美的风景画,仿佛跟现实的一切都无关。

    海伦娜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看信纸,该从何说起呢?

    自从海因茨为了帮助米德尔顿一家离开兰顿庄园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米德尔顿一家和海因茨都很好,在海因茨的帮助下,他们回到了伦敦,但是伦敦已经被戒严,暂时还找不到离开的办法,他们只好每天都与亲戚和朋友们通信以缓解焦虑。

    疫情发展起来了,染病的人显著增加。附近三个牧区,每个牧区月都新增好几个病人,除了去年冬天海伦娜和菲茨威廉去看过的那位不幸的男人之外,今年已经新添了四个死亡病例,据说病死率比其他地方都要低,但死于疫病c而且尸体必须火化,这些在安宁已久的乡村平时都是不可想象的事实,给本地的天空也笼罩上了浓重的阴影,连最宜人的夏日清风也驱散不了。

    海伦娜每天都会跑遍三个牧区,观察隔离和消毒措施,记录病人病情进展,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晚上在灯下做详细的笔记,读信c回信。

    主要道路封锁c城市戒严,现在通信的代价变得异常昂贵,但菲茨威廉显然认为这都是值得的,所以他们依然可以每天收到各种信件和消息。

    除了克拉贝尔这样的好友来信之外,海伦娜几乎每天都能收到格林先生和昆恩先生以学术交流和疫情分析为主的信件。没错,海伦娜显然已经成为昆恩先生心中仅次于恩师——两位亨特先生的存在,是他最尊敬的人,虽然这么说起来总觉得怪怪的。而且海伦娜总怀疑昆恩认为她和某位亨特先生一样“疯”,让她很想找机会声明一下,自己绝对不会像亨特先生一样以身试毒什么的。

    男爵先生在去海外之后也一直跟她保持通信,虽然来信间隔时间不定,但她很喜欢读男爵先生的信,不但因为这位归而复去的男爵先生有着身边其他人没有的精彩经历和丰富见闻,还因为他和海伦娜之间的沟通一直以来都异常坦(毒)诚(舌),彼此都可以放心的吐槽最犀利的见解和最离经叛道的观点而不需要任何客套,海伦娜已经把他当成了在这个时代里最特别c最有趣的朋友。

    所以,在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重的现在,(为此海伦娜都已经忍不住开始怀念以前那个飞扬跳脱给大家带来笑声的查理了),读男爵先生的来信也成了乐趣之一。何况,现在他也一直和海伦娜交流海外同样出现的流感的情况,这些都是很重要的信息,她还会把相关信息摘抄和总结到自己的信里,寄给在伦敦的格林先生。

    不过这让菲茨威廉很是无语,因为相比之下,男爵先生每次写给他的信就短得多了(菲茨威廉冷漠脸)。

    一想起起未婚夫菲茨威廉,海伦娜的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周围的人们现在都已经自动把菲茨威廉和她视为这场可怕瘟疫灾难中可以信赖的主心骨,但她自己却很清楚,菲茨威廉才是真正可靠的那一位。这世界上就是有这样一种人,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周围的人就会不自觉感到安心,纵有慌乱也能镇定下来。他是如此忙碌却如此从容,完全不乏魄力与决断(当面临各种烦难决定时)又如此周到体贴。

    在海伦娜看来,本地气氛虽然同样紧张惶恐,人们却仍能努力保持尊严,一切井然有序,就像窗前的那片宁静风景一样,跟从信中读到其他地方的混乱紧张相比,仿佛不是同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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