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柔心知唐风能在唐家堡掌权数十年,想必是阅人无数,极有手段的。自己也不好隐瞒,思量片刻,只得开口道:“唐门在江湖中素来我行我素,乃至许多江湖上的人认为唐门是邪教。可听师父说,唐老爷子素日最恨武林人士与朝廷纠缠不清,更对四大家族这种所谓名门正派嗤之以鼻。”
说到此处,微一停顿,心中斟酌片刻,方道:“如今扬州刺史竟与西陵府勾结,而唐门又纠缠其中,只怕是只怕是唐老爷子座下有人有人觊觎这唐门门主之位,无所依靠,只好找来外援。这三派各自为己,想必是因为一时利益集结于一处”抬起头,看向唐风,却见唐风神色未变,想必是对此事早已有所耳闻。
语柔略略沉吟,继续说道:“此人,若是只为唐门门主之位便罢,若是着眼处更深,不论是何用意,只怕是极难实现。凤家向来兄弟和睦,当今圣上凤轩吾,在位十余年我苍泽风调雨顺,国运昌盛。若说此人要在朝中与人联手,想必不会是皇族。那么便是朝中重臣了,或者是邻国?”
唐风一愣,旋即开口问道:“这是你师父告诉你的?”语柔黯然摇头:“晚辈已有许久未曾见过家师”唐风双手捏须,慢慢捋了,这女娃竟能将事情分析的如此通透。想毕抚掌大笑:“果真得你师父真传,好一颗七巧玲珑心!”
语柔面上一红,恭敬道:“是语柔班门弄斧了。”见说到自家师父,心中又是思虑万千,略略沉吟道:“家师之前也常常提起唐老爷子。”
唐风听语柔如此说,眼中渐渐深邃起来,似是沉浸在了当年的往事中。语柔见状,也不便打扰,只是静静地坐着,亦是沉思起来。师父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变幻莫测,更是很少现身于江湖中。故知深交从未听他说过,倒是常提起一个老头,处处与自己做对。虽是如此,听得师父语气中并无恶意,想来也是人逢对手亦敌亦友了。也是偶然中才得知,这人便是唐门门主——唐风。
两人各怀了心事,静坐两方。就在这时,沉寂的夜,被一声声高喝打破:“来人啊,有人擅闯唐家堡!”语柔心下一惊,瞥目见唐风已神色如常,赶紧起身说道:”唐老爷子,这人怕是来救我的。”心中微微惊讶,他竟来了。
唐风听罢点了点头,旋即又沉了脸色,应道:“如此甚好,这唐门中,也是该肃清了!”
语柔也顾不上那许多,匆忙起身疾步奔出,脑中却已转过无数念头:这唐门中机关甚多,而唐门弟子虽武功高强者为数不多,可暗器用毒的手段在江湖上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若是若是他受伤了不敢再想下去,眼见火光处越来越近,急急停住,只见二十余人将一人团团围住,而中间那人一张邪魅至极的脸,手中折扇轻摇。见自己急匆匆跑来,嘴边荡出一丝安心的笑,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南宫焕”语柔平素波澜不惊的脸上竟流露出似这黑夜般的丝丝黯然。感觉就像从山涧坠落到峡谷中,本再无上去的可能。却有人扔给自己一根绳索,自己坚定了信念好不容易爬了上去,绳索却被松开了。似乎心中但有希望,便会从此万劫不复。复又晃晃头,垂下羽睫。那人定不会为了自己以身涉险,自己竟会如此期待,想必是被他这几日的行为所迷惑了吧。哂笑一声,敛了神色身形一闪便站到南宫焕身旁。
唐门一众弟子见这人竟还有同伙,登时谨慎起来。再定睛向那刚来之人一看,无不愣住,竟是个样貌倾城的姑娘。
语柔满眼皆是火把的亮光,一时间无法适应,晃得睁不开眼。身旁南宫焕见状,低头轻声开口问道:“可有受伤。”语柔摇摇头:“你如何得知我在这里。”
南宫焕难得的神情认真起来:“容后再说,先想想如何出去吧。”
众人见此,厉声喝到:“说,你们是谁,为何要夜闯唐家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