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有点远,公交车俩半小时车程。到了小舅家我先看了二丫,她现在还跟个病怏子似的躺床上一动不动,脸上没一点人气儿。我尝试唤了两声,她完全没反应。
我心想这应该是给那位大仙夺了舍,现在被某种原因压制着不能活动。我心生一计,就找我小舅去买朱砂回来,打算有样学样,看泼泼朱砂水管不管用。
结果不言而喻——黑狗血都不管用我朱砂水算个屁。抹了一身红水的王二丫还是那副口眼歪斜的德行,俩眼珠子瞪得要翻出眼眶去,看的我一阵阵揪心,生怕等人好了眼珠先治不过来了。
正愁着不知道怎么办好,看能人的王铁锤回来了。见了我他先一愣,后惊奇笑着问我怎么来了。我也咧嘴回了他个笑,很给面子喊了声尼古拉斯,说我来解救你们一家于水火了。
王铁锤眉目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上前揽过我肩膀,压低声说你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我见他面色有异,就小声问咋了。他摇摇头,嘴唇紧抿成一条线,没说。
我小舅妈等不及我们俩寒暄,急冲冲上前问人家能人有没有什么指示,二丫要怎么办。
王铁锤面色不善,沉沉说那位神婆摆了贡香,请了两遍我姥爷家那位大仙,却是怎么也请不来,看样是没什么和解可能了。
我小舅妈当场惨白了脸,才哭过的眼眶又通红一片。
我一见这样难受得不行,赶紧劝慰小舅妈说没事没事,我保证给二丫弄好了,你放心就是。
我小舅妈一边点头一边抹泪,哽咽说耀耀啊你可得费心了,小舅妈实在是没办法了。
我使劲点头,说保证还你一个如花似乎的姑娘回来,你信我就是了。说罢我又转头问王铁锤,说你刚才吞吞吐吐,话怎么只说一半呢。那位神婆是不是还有什么话你没交代?没事,哥你说出来听听,看可行不可行,不行在另说。
王铁锤深深看了我一眼,犹豫半晌,吞吐说是还有个法子,但是不太好,不想用。
我使劲捶了他胸膛一下,骂道二丫你亲妹妹呢,就算舍了别人的命也不能看着自家妹妹有事吧!
我小舅妈也附和,说儿子啊二丫已经这样了,咱还怕什么报应,你说出来,什么事情都由妈扛着!
王铁锤面色更难看了,他很是恼怒地抓抓头发,眉头挤成一条线,想从口袋里掏根烟点上,被我小舅妈一把打掉了。他很无语地看着我们俩,老半天才开口说,人家神婆还有个意思,说是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有恩怨就得自家解决。她说让我们家出一个小伙子,拔了我爷爷坟头上的草煮一锅水泡一泡,装成我爷爷的替身,然后到老宅子里睡一晚,看看情况
说完王铁锤特愧疚看我一眼,挠挠腮,没再说了。
我心里瞬间一万头草泥马奔过,脑子里稀里哗啦开了锅。半晌我才回神,心想我可真他妈嘴欠,一早就装不知道好了,干嘛非上赶着找死呢。人家神婆的意思肯定是让王铁锤去睡一晚,可现在有了我这么个体质轻便易推倒的人,灵异交流大任真是舍我其谁!
我小舅妈一听就明白了,当即拉着我手含糊喊了声“耀耀啊”
我身心俱疲,摆摆手,示意小舅妈啥也甭说了,赶紧去拔草,拔了草回来把我煮上吧。
王铁锤特别不好意思。本来他准备咬牙扛下这危险未知的一晚的,结果我这个愣头青非要充古道心肠,硬把这档子破事跟揽了过去。虽说神婆给了几道灵符说晚上护体之用,保证没事。可瞅着王二丫被整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那位大仙的实力实在没法评估,危险待定。
想罢,王铁锤深深吐了口气,揽过我肩说不想了,哥带你出去吃好的,不搁家里吃晚饭了。
我心里烦得要死,没心思反对,就跟他一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