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猛的一沉,我看着自己停在半空的手,不抓了,抓住了又如何?他以为是随她去了,却从未想过俗世上,还有一个“敏儿”。
栾王来了,我满面泪痕犹在,你身为帝王如何想?你的宠妃为他人的死哭的声嘶力竭,痛不欲生,你会做何想?
风光多年的“兰芝宫”一夜之间成了冷宫,他给了我一应日常用度,却不再踏入一步。不来便不来吧,我本也不在意了。
可是那日戒备森严的皇宫却来了刺客,劫走了幺儿,也带走了我所有的希望。幺儿,她是他留给我的唯一,也是我的仅有。我知道栾王终于是知道了,可是我没料到他会真的下得去手,那是他疼爱了十年的幺儿。
我还是低估了帝王,我只不明白,他既知道了幺儿的身世,杀了她便是,为何要将她劫走,是于心不忍么?不忍她死在自己面前么?
三皇子平日里便护着幺儿,出事之后他总来我处,自兰芝宫衰落之后已经没有别人来了。
“母妃,千律派出去找幺儿的人回说找到了相似之人。”
“在哪?”我的一切终于又有个希望。
“九遥山。”
九遥山,十万大山,多毒虫猛兽,常年毒雾萦绕,人畜难存。他竟这般狠,送幺儿去那自生自灭么?她才十岁,该多么害怕无助?是如何活过这一年的?
幺儿回宫那日,我站在最高的城碟上,看着我的女儿一步步踏入这比九遥山凶险千万的栾宫,可是我知道只有在这里,在我眼皮子下,幺儿才能保得性命。
幺儿回来后栾王便开始要挟,可是我怎能让他伤了幺儿?我甘愿喝下栾王早晚送来的断魂汤,我之所以叫它断魂汤,因为我知道它正在一步步耗尽我所有的心力。
幺儿回来后仿佛整个人都变了,变得不爱说话,变得迟钝了。之前的她太聪明,在这栾宫之中或许糊涂些对她更好。
我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断魂汤还是天天送,我还是天天喝,栾奉天他还没忘了我么?两年了,还记着么?是该有多恨我啊。
那日我突然有了精神,我知道将死之人有种状态叫“回光返照”,我知道我快不行了。
我翻出我藏了几年的东西,也是栾奉天搜寻了几年的东西,那是我的保命符,如今是该交给幺儿的时候了。
“这是什么?”幺儿问,一脸天真,仿佛还是她出事的那年的那个年纪。
“母妃要走了,以后只有幺儿一个人了。”我轻抚她的头,突然想到当年晋宫之中母后也是这般轻抚着我。
“这是凤牌,是你父王的东西,被母妃偷了来,这个东西可重要了,千万要藏在只有你知道的地方,无论去到何方都要带着,明白了么?”我一字一句叮嘱着。
幺儿显得有些惶惑,依然点着头。
她生得多美啊,额头像我,宽宽的,却精致。眉眼像他,娇媚的,却不妖。鼻子像我,小小的,恰到好处。嘴唇,嘴唇还是像她自己的多一些,更是好看了。其实幺儿那双眼最像他,是那种最好看,最妖媚的丹凤。
这便是我的女儿,我跟他的女儿。
“据说这方玉牌是一对的,还有一枚龙牌,母妃没见过,幺儿有机会要找到它,因为得龙凤牌者可救苍生,亦可复天下。”
那晚我交代了该交代的,我拥着幺儿枯坐着,等待着最后的裁决。
奇怪,弥留之际我没有看到阿宙,却是看到了栾王,怎会是他?
“敏儿。”
他怎也如此叫我?
“敏儿,你可知道这些年我多苦?”他说。
“敏儿,一开始我确实将你当成了她,一开始我确实不确定你对我的重要。”他说。
后悔了么?我笑。
“后来你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