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也没放过,“夏至姨的针线箩筐里还有巴掌大的娃娃衣服,那么小,明妍可穿不上。”
“就你机灵。”大夫人眼瞅着明妍嬉笑着跑出屋子,重新绽开笑容。
樊妈妈端了炖盅进来,刚好同跑出去的明妍打了个照面,“姑娘瞧着可真高兴,”樊妈妈笑着把托盘放在矮桌上,说道:“刚炖好的百合山药粥,夫人尝尝。”
“明妍知道我怀孕了,你说她怎么能这么聪明,从章妈妈的表情跟夏至针线筐里的小衣服就猜出来了,一定是随了我的。”大夫人接过樊妈妈递过来的羹碗,低头呡了一口,笑眯眯地夸到。
“姑娘可不会拐着弯地夸自己聪明。”樊妈妈调侃了一回大夫人,顺带提了一句夏至:“早就教她不要这样心急了,夏至也是替夫人高兴,您知道她的,想起来就要做,不然便浑身不得劲。咱们院里也是有好几年没做过小孩子的衣服了。”
是从一开始就没敢在她面前做过小孩子的衣服吧。大夫人握着调羹的手紧了紧,想到七年前她带着两个多月的肚子嫁进侯府,成亲七个月便生下明妍,彼时,明妍对她来说是明晃晃的耻辱,更是她人生失败的证据。
她自暴自弃,看不起自己的同时更是不能看明妍一眼,任卫文贤如何抱了明妍到她面前,也不能软化她的铁石心肠,只把明妍放在点苍院里养了一年便挪到了外面。
那个时候,她都不能接受明妍,更别说给女儿做衣服了。春分几个私下里给明妍做了衣服,怕她知道了生气便偷偷送过去,她一直心有所觉,只是从来没提起过而已。有时候也会想若是生产的时候碰上难产死去,就不会活的那么痛苦。或许老天爷就是要惩罚不懂得珍惜生命的人,前世里直到死她也没能得到真正的解脱。却原来,她的救赎一直在这里。
“连姑娘都能看出夫人怀了孕,夏至她们也太不小心了。”樊妈妈皱眉道:“奴婢会提点夏至她们几个小心,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别人也知道了夫人怀孕的事。”
大夫人回过神来宽慰樊妈妈道:“嬷嬷不用太过在意,明妍那里也是我先露了底她才能这么肯定的,连明娴都不知道。不过,点苍院也到了该收拾的时候了。”
“点苍院有奴婢跟夏至几个看着,夫人只管安心养好身体便是。”
“嬷嬷不用顾虑我,”大夫人自嘲道,“从前就是我不懂事,嬷嬷却担心我心里委屈,从来不肯拿重话说我。若是到了今日我还是依旧执迷不悟,那才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呢。”
大夫人语中的豁然开朗叫樊妈妈听的心惊胆战的。郡主这些年心里怄着气,这次有了身子也是来的突然,她实在是怕了郡主再像几年前那样不喜肚里的孩子。如今瞧着郡主却像是彻底放下了一般,樊妈妈尤有些不可置信,转而提起明妍来:“姑娘刚才一脸欢喜的跑出去,想来也是盼着当姐姐的呢。”
“是啊,明妍比同龄的小姑娘懂事,一定是从小独自长大的缘故”
“郡主!”见大夫人依旧围着过去的事打转,樊妈妈实在忍不住,开口打断道:“不管过去如何,姑娘如今一天比一天好起来,郡主可不能再拿过去的事苦着自己了,姑娘从没怪过郡主,郡主也不能老想着已经发生过的事,人总是要朝前看的。”
大夫人见樊妈妈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突然转了话头,沉静地说道:“嬷嬷,当年乾元殿偏殿里发生的事根本不是意外,敏毓只是被人当作了棋子,对不对?”
樊妈妈只觉心头嗡的一声没了知觉,千方百计不敢让郡主知晓的实情突然被说破,樊妈妈喏喏着连一句反对的话都说不出。
“嬷嬷,敏毓心中早已知晓,你又何苦藏着掖着,左不过是敏毓识人不明罢了。”
“二姑娘”樊妈妈终于忍不住涕泪横流,喊了大夫人在家中的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