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走,也就再没人进来。众人四散而去,准备晚上的酒宴。院子顿时安静了。
这是一间闺房,虽然小,但镜子c梳子c女式梳妆盒一应俱全。我哪好意思躺下。在床上硬坐了一会,只闻得旁边被子飘来一阵芬芳,香气难耐,像一根羽毛,左缭右绕,当下卸了心劲,困意四起,背依着床头,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只听见门外侯宁在敲门:“里面那主,出来吃饭了。”
我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哦。”
一用劲,身上好像顶着东西,无论如何是起不来了。
“喂,吃饭了,陈少爷,还真让我们八抬大轿把你抬出来吗?”
我刚要说话,又发现喉咙像被人卡住一样,任凭喉结怎么抖动,就是发不出一丝声音。两个眼皮像涂了胶水,死死黏在一起,这是给缝上了?
鬼压床!
三个大字,如三个黑色幽灵,诡异的从脑海飘过。
农村里多有这样的说法,人处在疲惫c暴怒c悲伤等状态,或作恶太多时,很容易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跟上。这些东西喜欢趁人睡觉时,钻入七窍,食人阳气。
我又挣扎了两下依旧不能动弹。只觉眼前呼呼嗖嗖,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划过,身体越发僵硬。
情急之下,我用牙齿逮住舌尖,奋力一咬。
醒了。
四周空空如也,屋子外面,也不知谁正在剁骨头,大骨刀砸在案板上,框框作响。罗瘸子大大咧咧,对请来的厨子,呼来喝去。侯宁不知正和人说些什么。说了一阵后,轰然大笑,笑声如铃。
我坐起来擦擦额上冷汗,右腿竟抽起筋来。
在中国北方的农村里,很多人枕头底下,都会压着一本《周公解梦》。
梦,是这个世间最常见也是最神秘的东西。
梦,究竟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幻象,还是已经发生的现实,仰或折射着未来某种信息?
梦是偶然的吗?如果它是偶然,为何梦里的一切偏偏出现在你的脑海?
刚才做的那个梦,会不会代表着某种不祥的未来?
“陈少爷,打坐呢?麻烦您起来一下,我找个东西。”侯宁不知何时跑进来,对着我没好气道。
我“哦”了一声,屁股刚一离床,这丫头就跑到我身后,在床上不知摸起什么东西。
《古梅观奥》里有一篇名为《占梦》,但当时苦于时间太短,并未详细参详,只记得最初几句:“梦者,气机流转之节,天道地伦之纲。汉有尼,自西来,常以梦谈心,三千恒河,十八地狱,皆为黄粱一梦。”
脑子一边飞快想着这些,身子一边踱到门口,想要出去呼吸一下空气。一拉门,只听吱呀一声,门却纹丝未动。再拉第二下时,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慌忙低头一看,门把手上的插销,还是锁着的。
门是锁着的,那,那后面这侯宁是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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