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如蒙大赦,行了礼拉起纪陶就跑,跑到无人处方擦汗喘气道:“今天每回同赵思危说话都要出几身冷汗,累死我。”
“这会儿还难受么?”
“吹了风好多了,就是汗多,幸好这风暖暖的,并不凉。”
纪陶道:“你别怕齐王,皇上去了昆仑,老秃鹫亦在昆仑,赵思危的心思如今都在昆仑。”
“纪陶,你说齐王会不会心生歹念,将我捉去昆仑作饵”
纪陶摇头笑:“你这倒真是小人之心了。这个世上,有的人比想象中要可怕,有的人恰巧相反。赵思危这个人,做事情虽说不择手段,但用妇孺作饵他这样的自大狂,一定嫌丢脸。”
唐糖心有余悸:“可他至少明示暗示着要你同去。”
纪陶神情为难:“如今这个情形”
“我知道,的确非去不可。”唐糖早就意识到,纪家的大哥还活着c还有那个倒霉的二哥c唐府太多事情系着那头,照理本来她都该同去,如今无论吉凶,纪陶是势必要走这一趟的,“现在走么?”
“再等一阵子。到时你安心在凉州等我,我了了事情就回来守着你生产。”
唐糖自知再无别的法子,乖乖嗯了一声。
纪陶犹不放心:“即便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们也要等我。”
“如何说这种丧气话?你心里头不要负担太重,总是事在人为我知道你心疼大哥,曹四渠说大哥中毒六年,他如今是糊涂了,说不定大哥九年前就为人下了毒,真是太苦了。你却也要往好的一面去想,他吉人天相,大难不死,前半生吃了那么多的苦,以后一定会有很好很好的福分。至于二哥说不定他也是为了大哥才那样的?我也盼着他好。”
纪陶感动不已:“我的福分最好那你会不会不等我了?”
唐糖登时恼了:“竟不信我!我的心还须剖给你看么?”
“我是不信别人”
“哪个别人?三爷如何酸溜溜的。”
“我就是担心赵思危瞧上的,是比麒麟肉更要命的东西。”
唐糖窘道:“不要胡言,他敢怎样,我要命一条哦,三条。”
纪陶揉揉她的头发:“不要动不动以命相胁,你这吓唬的是我。只记得往后不许再招惹旁人,至少不准再两眼水汪汪瞪着人家,十分烦人。”
唐糖冤枉透顶:“我那是吓的!我招惹他当初要非你托梦给我,我会去那倒霉的晋云山?不去根本就不可能认识此人。”
“托梦”纪陶有些好笑,分明是那样缠绵的情意,到了她口里,偏偏就变得神神鬼鬼。
他又想起唐糖这些日子琢磨的事情,起先说要让他尝尝做梦的滋味,一会儿又要让他驾雾腾云,过会儿索性说要让他比神仙还受用,大话连篇,力气却似个小猫,忽就轻笑起来。
唐糖看纪陶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些,心情也随着好起来,一把急拖着他往回:“昨天你睡着了,我饿了停车吃东西,在路过的那间书肆里,淘到一样极好的东西,比那个青瓷盒还要好,走走走,跟我回去同看。”
纪陶嗤道:“坏孩子,自从解了你这个禁,日日诲淫诲盗,两个家伙没生出来都要被你带坏了”
“你不受用的么?”
“”
“受用你就是共犯,不要道貌岸然说风凉话。横竖族医这次也跟了来,我细细问过他,他说这个当口,当娘的过得开心,对孩子就是最好的。”
“你真去问了?言语又不通,你如何问的?”
唐糖很无辜:“我拿着那对春宫人比划着问的。”
纪陶忽然一脸严肃:“糖糖”
“怎么了?”
“你小时候皮可薄了。”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