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就相当于我领上门的小媳妇。”
“你舅舅又不曾欺侮我,给我剃惹人发噱花胡子的家伙,也不是舅舅。”
“你!”
纪陶郑重劝:“你外祖父与祖父显然早年就相熟,对那些我们苦查不到的唐府旧事,在他老人家说不定就是信手捻来,我们好好顺着老人家的心意来,将他哄得高兴了,到时你想问什么无往不利。”
唐糖哼哼笑:“也好啊,三哥自小老少咸宜,我且看你明天如何摆平那个厉害老头儿。”
“你放心,先乖乖上床睡觉。”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你不睡?”
“我替你守夜。”
“当真?”
“我这一天睡得不知多饱,前几天记下的有些正需一一写下,方便整理,我点个灯不碍罢?”
唐糖有些奇怪地睨了他一眼,走去晃一晃那个绳编吊床,将两头挂扣的牢固程度仔仔细细查了一番,这才跃上去和衣躺下,闭了眼,“三哥晚安。”
“嗯,晚安。”
唐糖本来有点困,怎奈屋子里气闷,她辗转反侧半天,那窗户虽大却安得极高,她不得不央着纪陶开了回窗。窗外月光亮得晃人,月影伴着小风,如水般流淌进来。
继续辗转可她一辗转,那吊床便晃荡起来,却见纪陶左手捧纸右手握笔,就这么立于窗下全神贯注奋笔疾书,看起来倒比坐着还要踏实些。
她凝望久了,又觉得有点渴,跃下吊床找水喝。
喝完水重躺回去,很快又纳闷起来,春天的山间如何就有了蚊子,小腿上竟是咬了四五个包。于是跑去随身的包袱里寻蚊子药就这么几上几下,纪陶倒是不为其所扰,一言不发,立得亦很端正,整理他的译卷十分会神。
唐糖窝在吊床上偷眼看他,月光下的人,浑身像是罩了一层金色的绒绒的壳,美好得就像是一个梦境。
可是美好归美好,唐糖看了许久,终是连吞了几口口水,幽幽唤了声:“喂”
纪陶起先没曾听清楚,头也未抬问:“还不睡?”
唐糖只得又唤得响了些:“呃,我说喂”
清晨,岳霖料定两个小孩必定睡得极晚,日上三竿才去敲门。
唐糖穿戴齐整,欢欢喜喜跑去应门:“舅舅!”
“糖糖睡得可好?”
唐糖粉面含春:“好,好的。”
“姑爷呢?”
唐糖脸上骤然充血:“他也很好。”
“为难你们了。”
“不不,没有的事。”
“真是好孩子。”
唐糖猛发现屋外日头已然老高,慌乱道:“我们这是不是当去给外祖父请安!”
“我们这里原无请安的规矩,你外祖父睡得更晚,你陪姑爷慢慢用了中饭,下午再去陪老人家说话不迟。”
“是”
“我来是因为送你们来的车夫方才过来说,有个唤作林步清的人到了半山镇,车夫将他领来了见姑爷。”
唐糖招呼着:“啊,谢谢舅舅。阿步,你来得好快”
阿步提了厚厚一摞书,打后头钻个脑袋出来:“少奶奶别来无恙。三爷可曾起了?”
“起了。”
“三爷说要我路上将这几册译典剔了无用部分,整理完罢,待一到就先送给他看。”
“好啊好啊。”
唐糖正打算寒暄两句,问他路上怎的这般顺利,如何又到得这般快。
阿步没顾上答,劈头先往屋子里冲:“这书太沉,三爷又急用,小的先给他送进去,再来给您回话。”
唐糖差一点急哭,一个箭步拦上去:“慢——”
岳霖扫见林步清手中的译典,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