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付的那般好,我听了十分解气,面子十足”
“你这人”
“我方才一直护在你身后,你竟是丝毫不知,但之前要是解了围,可还听得到你的深情厚意?”
“真是无赖。”
纪陶却绕去木马底端查看那行歪歪扭扭的字,奇道:“这字是你小时候写的?”
唐糖摇头:“不是。”
“半山阿甜不能随我去孟州”纪陶喃喃念,“怎么这么像你写的不过比你小时候写得工整多了,这半山阿甜是谁?”
唐糖泪又涌出来:“我母亲就叫阿甜,可我从来听闻外祖老家在酒泉”
纪陶一怔:“离这儿倒也不算很远,这刻字之人是”
“父亲。”
“我方才入宅已然注意到了,这间宅子与你家祖宅结构全然相同,想来岳父幼时在这栋宅子里住过,可是那孟州祖宅”
唐糖道:“我也是懵了,我从小就去祖宅玩耍,一草一木都皆很熟悉,怎么可能有两处一模一样的宅子?”
“按着这行刻字表面的意思分析,你母亲幼时很可能就是住在附近半山,而你父亲即将迁往孟州,想必他很想邀了你母亲同去,彼时二人皆为幼童,岳母并不可能随了他同去,故而被迫分离,看得出岳父刻字的时候心情惆怅沮丧,宛如当年你离京时我的心境”
“你的心境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攀去藏书楼顶看你,你越行越远,到后头就剩一个小点在那儿滚,那年头估计还有点肉,可怜兮兮像颗小糖球,心头难过得像被绞了一般”
唐糖眼睛红红,斜他一眼,继而琢磨:“父亲若是很小的时候曾在这里生活,后来才移居孟州,难道父母亲后来又重逢了?”
“这个自然,岳父刻下这行字的时候,显然尚不知将来会有一个小糖糖真乃奇缘。”
“就是不知道这里说的半山又在何处?”
“不会太远,小孩子不可能翻山越岭,你同那个孙飞虎哼,不就是因为太远,故而无缘?”
“喂,怎么还顺带血口喷人的”
纪陶只顾自己推测:“这个线索十分重要。这是一所大宅,当年祖父尚且年轻,他都未必是这里的家长,家长可能是曾祖父他们在岳父很小的时候,因为某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缘由,举家翻山越岭迁去了孟州,他们甚至在孟州装扮出一处祖宅来,以让所有后来的人都以为唐府是土生土长的孟州人士。”
“怎么可能?我家向来就是孟州人士!”
“不要武断,祖父衣饰上的金麒麟为何在门前照壁之上?”
“这”
“你从小到大,唐府在孟州除却大宅中的自家人,可还有别的什么唐姓亲戚?”
“还真没有”
纪陶了然望着她,唐糖愈想愈惊:“可这究竟是为什么?”
“这个缘由或许同祖父不许你追究家仇有些关系,魏王当年会不会就是籍由木马上的刻字,辗转寻到半山,而后摸到孟州,搜到你家祖宅,再后来”
真相仿佛正在无限接近,唐糖一把攥紧了纪陶的手:“真的会是魏王做的么?他是当今皇上,为什么偏偏是我家?我家虽然不小,但实在也是寻常的人家啊。”
“寻常人家会有一座门前带着小狐狸脸的藏宝山?”
“那个洞的确是珍宝如云,难道是我曾祖父搬去之后方才建在那里的?”
“你觉得呢?哪个寻常小丫头从小会拥有这种东西?”
唐糖有些怯:“纪陶,我当真是想自己挣钱包养你的”
纪陶笑了:“莫怕,待天亮我带你去寻半山外祖家,谜底须得慢慢揭开。”
“好。”
纪陶说罢,竟兀自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