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戒严一撤,唐糖急急策马就要往西京去,裘宝旸不会骑马,一路坐车苦追:“妹妹不要急,他是得齐王的人,齐王现在势头正猛呢。”
“刀剑又不长眼睛。”
“纪陶也是生死未卜啊。”
“宝二爷,不是我不顾纪陶,您觉着他们兄弟俩谁的性子更让人忧心些?纪陶若真还活在世上,到哪儿他都能一呼百应,决计缺不了援手,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裘宝旸不由点头称是,唐糖头头是道,他实在无计可施。
唐糖骑马他坐车,唐糖比他先到西京渡半天,却眼巴巴望着渡口进不得,西京的情形依旧十分危急,城内的人出不来,城外的人也不让进。
“哥早同你说,来了也是一个结果。爷爷没了孙儿的消息,有孙儿媳妇的消息终觉安慰些。家中现在正需要你,纪二想必亦希望你回家瞧爷爷去的。”
唐糖振作精神,擦干泪道:“宝二哥说的是,我们回京。”
京城亦是草木皆兵的样子,有腰牌入不得城门的官员多了去。多亏宝二爷英明,随身揣了一厚沓紧急公文,不然唐糖连这个京城都回不来。
唐糖一入西院就发现纪方在同自己打眼色,心下即刻了然,纪鹤龄因为大门不出,想必是不晓得这世上发生的事。故而纪二这一阵的情形,他是不知道的。
老爷子很有心思地以唐糖打趣,劈头便管她要出发去遂州时,说好带回来的新人。
唐糖窘得要命:“二哥哥公务繁忙”
“他自繁忙他的,老头子我又不要看他,看你们母子就好。”
“”
“糖糖瘦了,老二不定怎么欺侮的你。”
“没有!”
“嘿嘿,这么说来老二待你很好了?老头子眼最毒,糖糖,你自打进来就一直魂不守舍的,爷爷说的不错罢,你二哥哥待你是不同的。”
“咳咳,爷爷”
纪方噙泪望那祖孙二人聊天,安心转身出去做事,纪鹤龄这才示意唐糖附耳过去:“纪方只当老头子我是聋子瞎子,老头子我耳聪目明得很!糖糖安心,老二再过三日即可归京,消息确实。”
唐糖惊望祖父,老爷子拍一拍她:“纪方以为老头子我是个废人,小子将他的傻猫都运回了书房,却将你扔在外头,我能不差人前去打探?那猫我见了一面,确有几分呆相。”
“二呆”
“总之糖糖凡事不要怪他,他待你的心你日后便知道了。”
爷爷的手刚劲有力,拍得唐糖甚至有些痛,一颗心却有些落定下来,忍泪道:“他不怪我就不错了。”
纪鹤龄仍道:“若还是觉得怨他,糖糖只想想我这孙儿是枚情种啊,便舍不得再怨他了。”
唐糖本来还为他揪着心,一听这两个词,笑又不敢,一时忍得胃都酸了。
冰冻的情种罢。
寝食不安又盼了三日,西京那头的消息未得,府上也无归人至。
次晨唐糖再出门打探,却从裘宝旸处得知,齐王早间已然归了京,今天下午还会去参加什么马球赛。
马球赛乃是京中盛事,逢单月中旬开赛,许多皇戚皆养了自家的马球队。此番西京大乱半月,方才得以平复,马球赛居然雷打不动如期进行,世人皆以为盛世安稳,赌局投注的地方早就是人头攒动。
今日下午开赛的这一场格外引人关注,乃是由齐王的马球队对垒梁王的马球队。
宝二爷分外激动:“哥押五十两银子买梁王胜。”
“他们还有心思玩马球么?”
宝二爷买了票便拉着唐糖一道观战:“为什么没有心思,马球是马球,争端是争端,又不用二王亲自上场。”
唐糖只挂心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