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亲,二爷每每遇了唐糖竟是更冷,嘴也格外毒些,也不知道是犯的什么冲。
幸而唐糖是个惜物的,虽说捏着锦盒十分后怕,踌躇一会儿,还是自言自语:“老管家,你说我吃是不吃?不吃,浪费还是吃罢?总不见得为了灭口,胆大包天到把我毒死在纪府咦,这好像也未可知。哼,水来土掩,我且吃了再说!”
纪方暗自哀号,不知是替这盒酥,还是替二爷。
至于那只青花瓷盒,唐糖同纪方只字不提,却在心里牢牢惦记着,未敢忘却一丝一毫。
青瓷盒到了纪理的手里,唐糖只敢白天潜去书房外探看一番,博古架子上不见有,书桌上不曾放,她自然一无所获。
纪二爷防唐糖如防贼,如今书房门上命人挂了四五道锁。门锁是小意思,可他那么细致个人,白天不知会将那盒子锁在哪个隐秘之处?
唐糖不敢造次,因了纪二送酥这一层,她变得格外小心。
他送酥的动机暂且不明,上回暗闯书房,纪理算是给足了她面子,唐糖生怕再惹毛了他,纪二上千条人命都敢欠的主,她自问开罪不起。
纪理唤起她来,一口一个唐小姐,对这一桩婚一副不屑承认的臭模样,以为她唐糖稀罕!
可若他再提离府之事,恐怕就是来真的了,不见得次次都靠老爷子替她出头罢。
唐糖自小不似寻常小姑娘喜欢对镜簪花,却偏生爱摆弄那些小物件小机巧。跑去东城的街市闲逛,摊上各色各样的孔明锁,她央着纪三爷找了个麻袋全数驼回府,闷头躲在屋子里拆了装,装了拆,又找来纸笔涂涂画画,反复琢磨,废寝忘食,无可自拔。那时候唐糖不过六岁。
纪方本当那只是小孩子一时的玩兴,然而前日,眼见橘子抱了捧废纸自新房中出来,说是二少奶奶画完不要的,吩咐她即刻就去烧了。
纪方无意一翻,心中登时一凛
可惜纪方这会儿只开了一声口,二爷便严辞相拒,完全不容商量。
又过了两日,纪方只好试图转劝:“要不,二爷将这劳什子砸了罢?毁盒子事小,里头的物件取将出来,才最是紧要。”
纪理冷笑:“谈何容易?此类消息盒子,多安有极厉害自毁机关,毁之容易,却多半一毁俱毁,一无所获事小,哼,你就不怕到时你c我c这幢屋子,全数点作废墟?”
纪方吓得不轻:“二爷当真?”
纪理自知言过其实,又绝不肯明着承认,只道:“总之不可儿戏。摆弄此物不慎,双手尽毁之人,也不是没有。”
纪方偷眼看二爷沉着脸的别扭样子,又瞅瞅桌上瓷盒,他固然对这看似不起眼的利器有几分惧怕,心中却是了然一半。
却听纪理还在道:“故而你与林步清,也当离书房越远越好。”
纪方趁机笑叹:“原来二爷不是不信人家,却是舍不得糖糖犯险。”
纪理一时结舌,只得冷哼一声:“编排够了么?”继而埋首读他的机巧之书。
纪方见他并无恼意,趁势往袖袋之中取出一个纸卷来,平铺送至纪理眼前:“二爷您看。”
纪理搁下书册,翻了翻眼前这沓图纸,眼睛再挪不开,面色凝滞了。
这正是纪方那日所得中的数张,唐糖尚且未曾摸过瓷盒,然而十余张纸上,她至少设想了六七种在瓷盒之中可作的机巧设计,构思之精妙,纪方自问外行只能看个半懂,却依旧是叹为观止。
待纪理将那些图画一页一页细细阅毕,抬眼再望纪方,那里便只剩下了凉意:“此为何人所作?”
纪方陪着小心:“您应当看出来了罢?”
纪理将手中图纸一摔,目中寒意更盛:“我是如何嘱咐你的?”
纪方不紧不慢:“二爷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