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行,她再次陷入了沉睡。”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语气中也存在着隐隐的压抑。
“除非我们为她找到能量,否则她会沉睡很久。”另外一个声音回答。
这个声音显得有些中性,要说是男女莫辨,倒更像是因为太过年轻,而使得声音的性别界限不明显。
他又顿了顿,语气里似有些幸灾乐祸,又补充道:“很久很久。”
这是一片冰封之地,无尽的寒冷笼罩在这里,让这里失去生命的消息。但你很难想象,这里竟然会有两个活生生的人。
冰湖之畔自古以來就是人类的禁地,这里不仅存在着与莫扎克大陆格格不入的奇迹磁场,也因为气候的差异过大,而让人望而生畏。
但在这漫天的冰雪里,一处狭窄的洞穴里,两个男人正相对而坐。
身穿黑衣的男人身上还带着雪花,以及冰雪消融的痕迹,可见他是刚刚从外面回來。
而坐在他面前的少年,身穿一件银色的衣服,身姿单薄,倒像是未发育成型的少年模样。他眯着眼睛,尽量与黑衣的男人离得远一些,似乎是并不喜欢他身上带來的热量。
一处篝火在两个人的中间灼灼燃烧着,为这个黑暗的洞穴,带來久违的光亮和温度。
在被照亮的狭窄地域中,黑衣男人的影子被拉的很长,而银色衣衫的少年,却沒有影子。
“我们不能让她沉睡。”黑衣男人如是说道。
他的声音掷地有声,像是某种领袖下达了命令似的。倘若是普通人,不,就算是那些排名上数得着的大人,听见他的声音,恐怕也忍不住为他折服。
但在黑衣男人面前的银衫少年却从鼻子中发出了轻轻的笑声,似有些瞧不起似的。
他说:“是你。唐嘉,是你不能让她沉睡,不是我。”
银衫少年的声音文文弱弱的,却在唐嘉的面前丝毫不减气势。他那张秀气的脸隐藏在阴影里,被灼灼的火光偶尔照亮。
唐嘉脱下來自己黑色的外袍,将上面的雪水用篝火烤干,然后又迅速的踩灭了这篝火。
洞穴里又恢复了黑暗与寒冷,不见一丝光亮。
“但你也已经沒有退路了,他们很快就回到冰湖之畔來。”唐嘉说。
银衫少年轻轻一笑,沒有回答。
他将目光转向一边,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是这个洞穴里唯一的光亮所在。
那是在洞穴的最深处,一个天然形成的圆形石阶,在石阶之上,放置着一个冰雪铸造而成的棺椁。
这个棺椁呈现半透明状,让人能够看清楚里面的东西。
在里面,躺着一个青衣少女。少女的胸口之处有一个伤口,这伤口应该是极深的,流出來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
只不过这应该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少女衣襟上的血色已经变成了黑色,被时间风化。
“阿盏。”唐嘉站在这冰棺旁边,看着里面的少女,如此唤她。
他的声音里沒有叹息,也沒有遗憾,好像只是想要告诉她某些事情一样。
但是不会有任何声音回应他。
唐嘉伸出手來,想要去抚摸卿盏的脸颊,但是他的手还未伸出來便又放了回去,因为他不可以。
存放卿盏身体的这座冰棺,是用冰湖底下最严寒的冰铸造而成,这万年的寒冰凡体肉身一旦触碰,便会成为一座冰雕。
这样的寒冷,可以让卿盏的身体永远冻结在这个时间,就算沧海桑田,她也不会有丝毫的变化。
“说实话,我真不想帮你们。”银衫少年说道。
他走到唐嘉的身边,整个人都倚靠在那冰棺之上,如此调侃道:“一个半死不活的神,一个沒用的人。唉,我怎么会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