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八戒才是猪
那猪精这才定睛细看,只见眼前那千骄百媚,楚楚可怜的小姐已变成尖嘴猴腮,瘦骨嶙峋的男子,不由擦擦眼睛,退后两步,再细观察,才怪叫“我打你这炮灰团的余孽,今日来欺俺老猪么!不要无礼,吃我一钯!”行者怎肯容情,举起棒,当头就打。他两个在那半山之中黑夜里赌斗。行者金睛似闪电,妖魔环眼似银花。这一个口喷彩雾,那一个气吐红霞。气吐红霞昏处亮,口喷彩雾夜光华。金箍棒,九齿钯,两个英雄实可夸:一个是大圣临凡世,一个是精英降天涯。那个财多无忌成怪物,这个军魂欲求拜僧家。钯去好似龙伸爪,棒迎浑若凤穿花。那个道你破人亲事如杀父!这个道你###幼女正该拿!闲言语,乱喧哗,往往来来棒架钯。看看战到天将晓,那妖精两膊觉酸麻。他两个自二更时分,直斗到东方发白。那怪不能迎敌,败阵而逃,依然又化狂风,径回洞里,把门紧闭,再不出头。行者见那怪不出,天又大明,心却思量:“恐那少年絮叨等候,且回去见他一见,再来捉此怪不迟。”随踏云点一点,早到高老庄。
却说三藏正与那诸老谈今论古,一夜无眠。那老者兽医泪水涟涟,坐在一旁,与几个老者说着“没了,全没有了。”“我倒寻思还有谁呢,却是全没了。”惹得那几个老者一起陪着哭,倒把那三藏晾在一旁,插不上话,正想着行者不来,只见天井里,忽然站下行者。行者收藏铁棒,整衣上厅,叫道:“我来了。”慌得那屋内诸老一齐下拜。只兽医把眼泪擦了,就又在一边角落站着了。
三藏问道:“悟空,你去这一夜,拿得妖精在那里?”行者道:“师父,那妖不是凡间的邪祟,也不是山间的怪兽。他本是一有财之主临凡,犯了戒律法规,后因错投了胎,嘴脸象一个野猪模样,其实性灵尚存。他说以相为姓,唤名猪刚鬣。是老孙从后宅里掣棒就打,他化一阵狂风走了。被老孙着风一棒,他就化道火光,径转他那本山洞里,取出一柄九齿钉钯,与老孙战了一夜。适才天色将明,他怯战而走,把洞门紧闭不出。老孙还要打开那门,与他见个好歹,恐你在此疑虑盼望,故先来回个信息。”说罢,那老高上前跪下道:“长老,没及奈何,你虽赶得去了,他等你去后复来,却怎区处?索性累你与我拿住,除了根,才无后患。我老夫不敢怠慢,自有重谢:将这家财田地,凭众亲友写立文书,与长老平分。只是要剪草除根,莫教坏了我高门清德。”行者笑道:“你这老儿不知分限。那怪也曾对我说,他虽是食肠大,吃了你家些茶饭,他与你干了许多好事。这几年挣了许多家资,皆是他之力量。他不曾白吃了你东西,问你祛他怎的。据他说,他也是个有才之人,虽是相貌丑陋,却是极能招财,替你家做活,也不会害了你家女儿。想这等一个女婿,也门当户对,不怎么坏了家声,辱了行止,当真的留他也罢。”老高道:“长老,虽是不伤风化,但名声不甚好听。动不动着人就说,高家招了一个妖怪女婿!这句话儿教人怎当?”三藏道:“悟空,你既是与他做了一场,一发与他做个竭绝,才见始终。”行者道:“我才试他一试耍子,此去一定拿来与你们看,且莫忧愁。”叫:“老高,你还好生管待先生,我去也。”又瞟了那角落里一眼,兽医的眼里依然没有希望,他老的已经死了,只是还没入土。
行者不敢再望,转身即去,就无形无影的,跳到那福陵山上,来到云栈洞口,一顿铁棍,把两扇门打得粉碎,口里骂道:“那馕糠的夯货,快出来与老孙打么!”那怪气喘嘘嘘的睡在洞里,听见打得门响,又听见骂馕糠的夯货,他却恼怒难禁,只得拖着钯,抖擞精神,跑将出来,厉声骂道:“你这个兵匪余孽,着实惫懒!我在此相亲与你有甚相干,你把我大门打破?你且去看看律条,打进大门而入,该个杂犯死罪哩!”行者笑道:“这个呆子!我就打了你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