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恩师

    娄东乐微微苦笑，心想，当初出师的时候，您老人家对我说的可是面对敌人绝不能手软，你不杀死敌人，敌人就会杀死你。不过，看着师父越加佝偻的身躯，再想想自己出师以后的这么多年里，师父一直在身边暗自保护，心中的感动差点让他流出眼泪来。

    一袭微风吹过，向咫身上的土布长衫轻轻飘摆，远处的冥雀看着这个曾经名震江湖的火云怪叟，心中也不禁有些伤感。

    五十几年前，就是这个身材不足五尺，枯瘦如柴的老人，凭借着一对天陨掌，打遍武林几乎没有对手，若不是后来练功时走火入魔，差一点命归黄泉，此时，想必已经是武林第一人了。

    娄东乐依旧清晰的记得发生在十九年前的往事。

    当时，刚刚七岁的娄东乐跟着父亲娄钦洪护送母亲的骨灰到故乡安葬，在回转万安城的路上，途径万安城西南十八里的雨樱谷时，夜宿在密林中，准备第二天进城，谁知睡到午夜，一声声充满痛苦的，近似疯狂的吼叫，伴着一阵阵凄厉的狼嚎，把父子两个人从梦中惊醒，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满身是血的向咫，披散着长发，挥舞着瘦的如同骷髅一般的双手，在发疯似的追逐十几只受惊的野狼。

    娄东乐目睹着向咫把十几只野狼一只只力毙与掌下，每一只都被天陨掌烧成了黑乎乎的枯骨，整个密林中都充满了浓重的焦糊气味，那是当时的娄东乐见过的最恐怖的场面。

    当最后一只野狼也丧命在天陨掌下时，向咫也口喷鲜血跌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娄钦洪从向咫的招式中认出了他的身份，给他服下两颗固本的丹药后，又用自身的内力助他调理内息。

    从那之后的十年里，向咫隐姓埋名，隐居在万安城娄东乐的家里，把娄东乐收入门下做他的弟子，将一生所学倾囊而赠，待到娄东乐武艺学成，也长成了一个十七的翩翩少年。

    到如今，娄东乐已经年满二十六岁，加入暗卫已经有整整九个年头，而当年的火云怪叟向咫，更是年过百岁。

    “师父，您老人家一直跟在我身边？我怎么一点都没有察觉？”娄东乐走到向咫的身前，轻轻捧起一只干瘪枯瘦的手，双眼看着那张布满深深皱纹的，苍老的脸上，父亲娄钦洪的面孔也不禁浮现在脑海中。

    “让你察觉？那我还混个屁啊，呵呵，”向咫伸出另一只手，爱怜的抚摸着娄东乐双手的手背，“也不算一直，前些日子知道钦洪老弟不在了，我就去把他的尸首寻了回来，如今葬在我们相逢的雨樱谷中，你小子有空的时候去祭拜祭拜，哎！”

    “嗯，多谢师父！”娄东乐想要屈膝下跪，但被向咫拦了下来。

    “这有什么好谢的，当初要不是你们父子两个，老人家我怎么能活到今天。这点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只是你我都没能见上他最后一面，实是有些遗憾。”说话间，向咫的脸上已充满了哀思，但随即又强自微笑道，“去吧，一旁歇歇，这两个老鬼师父帮你们打发了。”

    “师父，”提起父亲，娄东乐的眼中不禁泛起了泪光，但他用力的忍住，没有让眼泪流出来，看着向咫几乎让皱纹堆得满满的脸，他实在不忍心让这位年过百岁的老人再上阵对敌，便低声的道，“不用您老人家，我们自己能行。”

    “屁话！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那是苍冥二圣，凭你那点功力，还是省省吧！”向咫说话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话落，伸手把娄东乐推向冥雀那边。

    “师父！”娄东乐话刚出口，毫无防备的被推的凌空飞起，倒背着直奔冥雀而去，刚好在冥雀的身前双脚落地，而让他疑惑的是，从这随手一推的力道来看，自己师父的功力似乎比印象中高出了许多。但他还是不忍心让自己的师父身处险境，更何况是以一敌二，脚下迈步，刚要上前